这个忙倒是可以帮,徐大舌头回家取来杀猪刀,大伙凑到大青牛跟前。
这头牛躺在地上,整个肚子圆滚滚的,呈现出骇人的圆形,而且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谢老抠手里拿着刀,手臂一个劲哆嗦:“大老青啊,你别怪俺,你是活不成了,俺只能给你个痛快。”
一边念叨着,他的眼泪一边哗哗的淌下来。
“牛也淌眼泪啦。”旁边传来一个小娃子的叫嚷。
大伙一瞧,可不是咋滴,大青牛那睁得熘圆的眼睛,也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都是跟牲口有感情的,大伙也都觉得揪心。
谢老抠这刀子哪里还捅得下去,当啷一下掉在地上,他也扑上去,抱着牛头大哭起来。
“赶紧放血吧,要不然血都淤到肉里,牛肉更不好卖啦。”徐大舌头在旁边提醒着。
谢老抠使劲用袖子抹抹眼睛,重新捡起杀猪刀,哆哆嗦嗦在牛脖子那比划,根本下不去手。
最后他嘴里一声长嚎:“把俺宰了得啦!”
大伙瞧着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这时候,一个人影冲过来,夺过谢老抠手里的刀子,大伙一瞧,赫然是王大拿。
“俺来!”
王大拿吼了一声,持刀来到大青牛跟前,恭恭敬敬一拱手,嘴里念叨着:“大老青啊,别怪俺们,你安心上路吧!”
随即刀光一闪,刺进牛脖子,血光迸现。
周围的人都捂住眼睛,不忍直视。很快,王大拿就把牛头割下来,又把牛蹄子也卸下来,开始剥皮。
到了这时候,大伙的心绪也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开始研究着买几斤肉,正好明天过节,炖牛肉,再包一顿牛肉馅大饺子。
这牛又不是病死的,啥毛病没有,放心吃。
有好吃的,娃子们最高兴,一个个都兴奋地大呼小叫,就跟过年似的。
徐大舌头也上去帮忙剥皮,一张牛皮也能卖不少钱呢,又把内脏啥的都扒出来,好家伙,牛肚里面,抖落出来一大盆黄豆,都泡得鼓胀起来。
谢老抠瞧着心疼:“别喂猪啊,俺拿回家生豆芽,还能吃好几顿呢。”
“你就抠吧!”王大拿不满地都囔一声。
收拾好之后,就开始剔骨卸肉,大伙也你一块儿我一块儿的,开始购买牛肉。
毕竟不是正常宰杀的牛肉,价格当然稍微便宜一些,五角钱一斤。
今年大伙都多收了不少粮食,再加上采收山货也有收入,所以谁也不在乎这三块两块的,而且也都存着想帮帮谢老抠的心思,都没少买,帮着他减小点损失。
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有些小摩擦都正常,关键时刻不能含湖。
谢老抠也感受到大伙的情义,嘴里一个劲道谢。
李卫国更是直接买了一扇大牛排,还有十多斤牛肉,估摸着家里的冰箱肯定得塞满。
可是一头大牛,他们一个屯可消化不了,等大伙都买完之后,还剩一多半儿呢。
谢老抠又开始发愁了:这要是卖不掉,估计他真得找棵歪脖树上吊。
“剩下这些,俺都包圆啦!”忽然有人大喊一声。
大伙一瞧,原来是田大贵,于是都信了。
田大贵也乐呵呵地说道:“一会儿都给俺拉罐头厂去,正好过节了,给职工分点肉。”
还真别说,罐头厂那么多职工,消化半头牛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