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浪费钱了,咱们全村,还有谁会借咱们钱?现在我又是痨病鬼,大家躲我们,跟躲瘟神似的。”
翁格涛恨恨地捶在自已大腿上。
“想当年,我好不容易做到副厂长,那个时候,求我的人能从村东头,排到村西头。现在,倒是都躲起来了。”
陈翠娥虚弱地笑了笑:“涛哥,别说以前了,都过去了。后来他们因为你的关系,都被开除了,能念你的好?”
翁格涛颓然坐在床边,默默流泪。
一只枯瘦的手拉住他的衣襟。
“涛哥,别难过了,人固有一死。你是有本事的人,这辈子嫁给你,我不后悔。”
翁格涛再也忍不住,趴在床沿上,一个大男人,发出呜咽的哀号。
那声音,就像寂静草原上,失去伴侣的孤狼。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传来。
翁格涛抬起头,这年关还没到,不会有人逼着他还钱吧?
不过也说不准,谁还没个三灾六难,急需用钱?
他心情沉重地朝大门走去,盘算着该如何跟来人说宽限时日。
“吱呀!”
大门打开,一股中药味透出屋外,寒风像刀子一般,蹿入屋内。
翁格涛缩起脖子,打了个哆嗦。
口鼻喷出的热气中,他朦胧地看到一个年轻人,身材很高、容貌俊朗。
年轻人朝他笑了笑:“翁副厂长,方便请我进来坐坐吗?”
翁格涛一阵黯然。
翁副厂长?
这个名称,已经久违了啊!
但他还是客气地说:“方便,不过我妻子有肺痨,这个病有传染,还请您不要进里屋。”
年轻人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手抓起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坐了下来。
翁格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家里没什么人来,也就没有修。”
年轻人笑道:“没事,我叫夏羽。我今天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下水泥厂当年的事情。您是什么原因被开除的?”
翁格涛变得警惕起来,起身就想离开。
“你是什么人?我都离开5年了,你们还要穷追猛打,有意思吗?”
哦,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