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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恶梦催人（第2页）

在旁人眼中，秀才最是了不得的人物。但看武家人的面上，不似有多大喜意，倒像叫人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

“你也不差，勿妄自菲薄。”

苏春娘听不大懂这话的意思，又不好追着武二问。

杏花坳不设私塾，连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女娃到了年岁，爹娘给指门亲，就得欢天喜地的嫁出去。莫说一般家庭的男娃，也不是个个供得起学。就她所知，村里没人去私塾进学。

两人一直说到蜡烛燃尽，武二神色越发疲累，苏春娘赶忙催他去床上，“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再睡会。朝饭给你擀面条吃。”

“嗯，切些肉末炒了做烧头，瘦的多放。”

“好，省得了。”

床上，武二鼻息渐重，苏春娘把窗子掀开半寸，换换房里头的浊气。寒风陡然扑进来，冷得她猛打几个寒战。

“窗子关上吧，仔细受凉。”声音嗡嗡的，难得的闲散。

“再开一息，屋里闷得慌。”

那头没了声儿，苏春娘拥着厚棉被，坐在塌里侧避着风，想铺子里的生计。虽靠着望春楼三五不时的生意，一月下来，一二两银子也能挣得。先前的流言淡了，渐渐有小娘子上门买东西，大多是帕子，香包。

“你说，是不是该裁几件衣裳挂在铺子里，吸引吸引客人的目光。绣活我倒是会，衣裳的样式懂的却不多。”她自说自话，像是对着空气在倾吐。

床那边的武二再次闷着声音开了口，“你的想法很好，先前替冯小娘子绣的那件婚服也可以借来，当做镇店宝。”

“你是说，专诚替人做嫁衣？”

苏春娘离他近了些，披着厚袄子，起身坐在炭盆旁。

武二叫她吵散了觉，索性撑着身子倚靠在床头与她分析。

“不说卖还是借租，这门生意保管稳挣不赔。慢说女子，男子的也一同制了，一套套的搭配好，挂在一处。”

浑圆的眸色亮了亮，“还是得老师傅把关，糊涂官司一点就透。我今日去了铺子就同张婶子商量，回头生意有了起色，算你头功。”

苏春娘半勾着身子撑在床头，半明半暗的空间里，喜悦的眉眼甚是夺人眼眶。

蝤蛴般白净修长的脖颈稍稍后仰，半敛目光之下，丝丝诱惑跃然而出。苏春娘蓦然撞上，心头狠狠一跳。男子薄唇微启，缓缓勾起暧昧的弯度。

空气越发稀薄，热意熏得娇面绯红耳赤，好在屋里洇着墨色，不容旁人分辨。

苏春娘暗自恼恨窗子间隙不够开阔，匆匆起身把窗子开到最大，直到身后的咳嗽声传来，她才惊醒般的将窗户掩实。

“你很热？”

湿润的声音近在耳畔，苏春娘后背发僵，耳面逾加热烫。几番张嘴，却吐不出一字来。

“嗯？”

又近了些，湿灼的气息拍在她耳廓的软嫩处，苏春娘身子猛地抖了抖。

“还……还好。”

“我倒是热得很。”停顿片刻，武二艰难抽身，瞧着阖实的窗子，似浑然未觉她的异样，“开些无妨，闷得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