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俩人走进纳贤居,皇帝陛下唇角微绽,笑道:“朕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大庆王朝的使团满脸笑容,挨个向他们的武圣敬酒,而反观倾城王朝的百官,则耷拉着脑袋,脸上露出的笑容别提有多牵强。
白秋峰眼含笑意,坐在案牍上一直沉默着,只是偶尔在皇帝陛下问话时,才会轻声回答几句,摆足了一代诗仙的派头。
此时白秋峰顺着陛下的眼光望去,好奇问道:“陛下,堂下饮酒之人就是金科状元高满堂?”
皇帝陛下脸上有些微微恼怒,提高了声音喊道:“高满堂。”
整个宫殿里的人其实大半个耳朵都在仔细听着龙椅上的动静,生怕有一时不查漏掉陛下的话语。所以当皇帝陛下问话后,诺大一座宫殿顿时安静下来,除了那个名叫高满堂的状元郎依然在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
“高满堂!”看见那小子喝醉,蒋胤祥压着怒意喝斥了一声。
毕竟高满堂代表的是王朝颜面,他虽说让其在赐宴上喝醉,但绝不想让陛下震怒。
似乎察觉到纳贤居里的气氛有些安静得怪异,高满堂愣愣的站在原地,眼光有些迷离地四处扫了一扫,微红的脸上却透着一份酒后的洒脱狂意。
“谁在叫我?”高满堂大着舌头,朗声说道。
朝中那些王公贵族听罢,浑身上下气的不禁哆嗦起来。他们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这位状元郎扔到书院外的大街上。
蒋胤祥满脸苦笑,在他府中时,高满堂的样子很拘谨,没想到喝完酒胆子如此大,连陛下的声音都没有分辨清楚。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反而轻笑道:“是朕在喊你。”
听见朕在个字,不论是真醉还是装醉的人都要醒过来,高满堂今晚是真醉,赶紧拍了拍脑门,跪在地上躬身行礼:“臣罪该万死臣。”
皇帝陛下没好气的摇摇头,怒斥道:“朕当然知道你喝多了,不然定要治你个殿前失仪之罪。”
高满堂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解释道:“臣不敢自辩,不过有朋自远方来,臣身为臣子,理应将客人招待好。”
“瞧瞧。”陛下侧身对皇后说道:“不愧是状元郎,嘴巴就是能说。”
皇后掩嘴娇笑。
在场群臣就是傻子,都能明白陛下话中的意思,高满堂算是躲过了一劫。
果不其然,只听得陛下轻声说道:“刚才论武我们输给了武圣,而高满堂你是金科状元,不若现场作诗一首,以志其事,与翰林书院的诗仙一较高下?”
高满堂酒意上诵,确实有些迷糊,但这番殿前对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自嘲一笑,脆声说道:“回禀陛下,臣只会些酸腐句子,哪里敢在诗仙面前献丑。”
此言一出。群臣目光都望向了白秋峰,这才明白陛下的意思绝对不仅仅是给高满堂一个露脸的机会。而是借此机会要向天下诸国万民证明,论武,倾城王朝举世无双,论文,倾城王朝也有才子!
哪知陛下还没说话,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白秋峰忽然站起身,爽朗笑道:“既然状元郎不敢献丑,我这里倒是有诗一首,刚好符合此情此景,还请诸位大人品鉴。”
“噗哧……”
在场百官郁闷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算怎么回事?诗仙难不成是傻子?听不出陛下的言外之意?看来诗仙就是在这里等着皇帝陛下,这次他们作为使团,白秋峰料定就算在怎么胡闹,皇帝陛下都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果然当白秋峰说罢,皇帝陛下的眼里露出一抹怒意,但为了彰显大国风度,不好当面驳斥,只能笑着说道:“既然白爱卿有好的佳句,拿出来不妨品鉴一番。”
白秋峰点点头,朗诵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白秋峰话毕,纳贤居内静的落针可闻。
而皇帝陛下眉头都拧到了一块,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宣扬倾城王朝的国力,没想到白秋峰倒打一耙。
“好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大庆王朝使团的带队人物,张若虚带头鼓掌,其它人跟着纷纷鼓起掌,一时间纳贤居里面掌声雷动。
白秋峰没敢托大,收获那么多掌声后,退回到案牍旁边坐下。
皇帝陛下看看旁边的白秋峰,又看看高满堂,笑眯眯的说道:“状元郎可有诗句能力压此诗?”
高满堂摇摇头,就算真有他都不敢拿出来,当初在府中可是答应过蒋胤祥,绝对不能在这次酒席上出风头。况且论诗文一道,他不如白秋峰,前者诗文造诣的确很高,如今比拼诗句,他纯属是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