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儿转过头,见到来人后,一扫适才郁闷,扬开了笑脸,“左叔叔。”
在柴可人及拓儿被带回挂月岛后,独孤残生便把拓儿交给左琦,随他处置。左琦因心喜拓儿这孩子,于是便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家中,不仅看管方便,还有人可随时照料他的生活。
“嗯。”左琦揉了揉拓儿的头发后,便在他身旁坐下。
“左叔叔……”
听着拓儿略显哀怜的语调,左琦心下明白他接下来要问什么。
“左叔叔,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我娘?”
果然没错。左琦在心中叹道。这个问题,他已经被问了七天了。
“得等岛主同意才行。”
“等到他同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拓儿埋怨道。
左琦但笑不语。
“对了,左叔叔。”
“嗯?”
“我娘还好吧?”拓儿关心地问。
“她……”
见他迟疑,拓儿拉着他的衣服紧张地问:“我娘是不是生病了?”
“嗯,她大概是来这里时受了风寒,发了两天高烧,听说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拓儿难过得眼睛都红了,“伯伯要我好好照顾娘,不可以让娘生病的……”
伯伯?左琦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见娘……左叔叔,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
左琦无法答应他。
“左叔叔,我娘没看见我,一定也会很担心的。你带我去见她,好不好嘛?”拓儿哀求着。
左琦见状,心头着实不忍,他轻声道:“拓儿,你娘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这里。”
“啊?”拓儿愣了好一会儿,忽地,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他忍不住失声哭叫:“娘——拓儿在这里呀……娘——”
拓儿?
柴可人从睡梦中惊醒。她坐起身,环视着四周,心头纳闷着。
刚才,她好象听到了拓儿的声音。是她在做梦吗?还是……
她费力地下了床,双脚因多日未常走动而有些虚软,才经过花厅,踏到门外,就已经累得轻喘。
屋外是一在片铺着石板的空地,左右两旁另有两排房舍,正对面则是一道有着圆形拱门的灰色石墙,正好将空地围成四方形。空地的四个角落各摆着一个大盆景,房门左方的盆景旁则有一张石桌和几排石椅。
几日未见阳光,让她一时间头晕目眩,于是她缓慢地下了门前阶梯,一手扶着门廓的栏杆,慢慢走到石椅上坐下,背靠着栏杆,合眼歇息。
一阵风吹过,她猛地身子一颤,双臂寒毛竖起,驱寒似的抚了抚手臂,然后举手拂开覆在脸上被风吹乱的头发,随即像感应到什么,她将视线移向了拱门——
一道孤拔的身影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
独孤残生不知何时站在拱门边,遥望着她。
青……
柴可人想喊他,喉咙却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以炽热的目光看着她日思夜念的丈夫。
然独孤残生这时却冷漠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柴可人见状急忙追上前,但虚弱的身子哪能堪她如此动作,才来到拱门边,她便已累得直喘气,胸口急遽的心跳让她难受地跪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上的汗珠也一滴滴地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