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忙地看了眼独孤残生离去的方向,却早没了他的身影,一抹哀伤不由得在心头泛开……
为何就这样转身离去?
那一晚喂她汤药时的温柔,她犹记在心底,可是,自那晚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了。
从小容、香儿的口中,她得知这里是他的住所,更知道自己正占据着他的房间;只是,他没再回过房,小容她们也不告诉她他在何处。
既然会将她从牢房带到他的住处,就足以让她肯定他对她仍有感情。可是他这般避不见面,教她怎么解释他对她的误会?
想到这儿,她顿感无力,颓丧地在心中叹气……
蓦地,她无声惊叫!
某样东西毫无预警地从她背后覆上,吓得她僵直了身子。微斜着视线探索,她才发现是件男人的外衣。她猛地回过头,却见早已离去的独孤残生,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柴可人面露笑容,忘情地出声唤他,却连“呀呀”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不禁对此情况感到懊恼。
“不能说话倒好,省得我听了心烦。”独孤残生冷冷地说。
他的话伤了她,也激起了她些微怒意。
“回房里去。”他下了命令。
本来跪在地上的柴可人,这时却赌气地往地上一坐,咬着下唇,仰起头,一脸无畏地瞪视他。
独孤残生微抬了下眉,眼中快速闪逝过某种情绪,随即似笑非笑地道:“这么不听话?”
柴可人没有任何动作,仍是瞪着一双水灵般的大眼。
独孤残生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笑意,没再多说什么,便弯腰抱起她,往他房间的方向走去。
柴可人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颊染上了一片红霞。先前的不悦情绪早已散去,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察觉她炽热的眸光,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紧,柴可人更是伸臂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熟悉的气息让她心中充塞着一股满足及怀念。
进了卧房,独孤残生将她放到床上后,本欲转身离去,但却被她的双手扣住了脖子,脱不了身。
“把手拿开。”他只是命令着。
柴可人摇头,更加死命地圈紧他。
“你到底想怎样?”他沉声问。
又是摇头。
其实,要挣脱她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尤其她才刚病愈,力气小得如同一只猫。只是他又不由得提醒自己,挣脱的举动可能一不小心就会伤她……虽不愿承认,但他确实不喜欢见她受伤。那日怒急之余伤了她的手腕,虽然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每回见到,他总忍不住自责。
不明白,对一个背叛他的人,他何必如此为她挂怀?
轻叹一声,他无奈地在她身旁坐下,不顺的姿势,让他逼不得已只好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像是满意了他的表现,柴可人这时才放松了双臂,静静地依偎着他。
真是作弄人,明明心里头有千言万语想告诉他,奈何此时的她却出不了声,只能硬将话语往肚里吞……
心思飘到几日前与索情的谈话,从他的话中,她知道这八年来,青过得有多痛苦。八年前漂回岛上时,他曾因失血过多,伤重难愈,整整昏迷了两个月。醒来后,不仅要面对失去她的痛苦,更得要面临生活上的所有不便。
昏迷过久,他气血、力量虚弱得比一个小娃儿还不如。他无法亲手料理生活上的一切,无法下床走路,无法自己进食,更别说是沐浴更衣之类等事。生活起居都得假手于他人,这样的情况令他大受打击,更曾绝望地封闭自己。
当他听索情所诉,她难过得揪疼了心,泪水直流,而此时再想起,她仍是这般感受……
察觉那双纤细的手臂渐渐收紧,独孤残生一凝神,随即明白她身体此刻的颤抖代表什么。他警告自己——不闻、不问、不想、不理。严厉地警告自己。
只是,当她溢出一声低沉的呜鸣时,他认了。
独孤残生挫败地叹了口气,搂紧她,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
为何对她总是难以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