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男人的声音像是来自凛冽的北极海,令人胆寒。
司命心里刚要开口,却发现在他身后有个长东西缓缓移了出来。
是铁棍——她知微到了!
至于是什么材质的、大小如何、粗细程度……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放在了自己面前一样。
于是就在男人朝她而来的瞬间,那抹如宇宙旋涡般的紫色瞳孔又乍然闪现了出来。
刹那间倾城绝世!魅惑杀伐!
一股不可忽视的紫光狂逸而出,似是自亘古而来,将这寂静的地洞也变成了宇宙的旋涡处。而且就在同一时间,她也看清了这空气中的每一颗尘埃,当然也包括眼前那失去意识的惊恐眼色——
男人被控制住了。
他被这灿烂的异世之光刺穿了脑膜,仿佛下一刻就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活到这个岁数的自己,又何曾见过这样勾人心魄的瞳孔呢?
这瞳孔里的光比之日月也不会逊色半分,所谓的日月照看万物、催孕万物,但它们毕竟清清远远的,难以触及;可眼前的女子不一样,她的瞳仁如在云端之泽,虽然近在眼前,却总有一种不可亵渎的距离感。
像是死神在唤他……
“你要杀我吗?”她的话语在男人耳畔轻轻响起,如同一个天外人的话音凭空插入了凡间。
男人本想说什么,却怎么也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这一会儿天旋地转的,他只觉得在幻境中迷失了自我。
方才司命猜这里的主人应当是个医师或术士,那应该就是这个人了。但她也明白这人或许也并非什么恶人,只是自己先闯入了人家的**之地,才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但若不是他不由分说地就要杀自己,自己也断然不会将他的意识给夺去啊!
不过再仔细一看:诶,这男人的皮肤上也有一些鱼鳞似的银点呢?
跟男童那密密匝匝的状态不同,他的那些分布都是零散状的,是不规则状的,总之大都聚集于身前一侧或是手上,显得妖冶又恶心。
他怎么没死?
而且如果说那男童的死跟这银点有关系,那眼前的男人应该也受了点伤才是,不该是这么健壮有力到能杀她的地步吧?另外,这男人的嘴边可没有什么银色的颓花。
或许这就是他尚未死去的原因咯?
不知这男人是什么身份,但看其模样和打扮,确实和方才的那些黑衣人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伙。她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不知为何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寻苍山一代的人啊?
哪怕说他就真的住这一带,又真让人很费解了,虽然外面的世界不太平,但周国这些年来鲜少有战乱纷争,他住城里不好吗?为何偏偏是这种人迹罕至的森林里?而且还是几十丈高、不见天日的地下。
该不会……
她突然想到了那诡异的棺材和男童,该不会……男童就是被他所杀的?比如用来做什么试验、研制特殊的药方又或是一些奇能异力之类?
不对。
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男童的死状相当可怖,根本不是什么一般的中毒症状,可能是些巫蛊一类的邪术在作祟,这点她是肯定的。那么如此说来,这男人与男童的关系就没那么简单了。
但不论他是因为什么死亡的,看其惨不忍睹的死状,她只感到了一阵同情和难过,那颓花是何其恶性的西地之花啊!能死在这种花的诅咒之下,其所经历之惨痛,身体所受之折磨,一定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
……
她这边一厢情愿地思绪泛滥着,全然没有理会对面男人的异常。
然而男人已经找回了些残存的意识,虽然并不明显,但在恍惚之际还是倾全力把铁棍往前那么一扔,差点就真的砸中了她。
司命吓了一跳。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忽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