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老师,她该斥责她荒唐,但是作为情人她又欣喜地想落泪。
张安仁此刻完完全全不想再当她的老师了,不想再那样板着脸去教育她,也不想在她面前钻进威严自持的套子里。
她只想凡事都依着她,宠着她,只想每时每刻都抱着她。
她还怎么当老师呢?
“老师,你哭什么?是我害你伤心了吗?”
“顾阁老说我不该来,对不起,这次是我真的不想听她的话。”
“不管怎样,我都要来看你。”
沈锦程有些慌乱,她从来没有见过张安仁落泪。她哭的很安静,似喜似悲。
那一滴滴眼泪砸在她心上,她想她会永远记得今天的场景。
张安仁用力微笑,“锦程,我不能再当你的老师了。”
“我无法再指导你,甚至还会拖累你。”
沈锦程神色有些震动,随后执拗地偏过头,
“我不要。”
“你该长大了。我只想当你的情人。”
……
张安仁的起死回生简直是奇迹。
张府已经准备好了寿材和各种白事用具,只等着主人咽气。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醒了。
这种万中无一的奇事只能归结于她命硬。在大夫再为她诊治之后,得出了张安仁天赋异禀,恢复力惊人的结论。
于是,杭州府刮起了一股修仙问道的风潮。
沈锦程时间不多,张安仁醒后她只陪了一天,又匆匆赶回京城。
没日没夜地赶回去后,沈锦程首先去了顾府报喜。顾璘见她本来有些生气,但听到张安仁转危为安的消息后又释怀了。
看完张安仁写给她的信,顾璘眼角有些湿润。
沉默片刻,她对着沈锦程说道:“辛苦你了。”
短短几日,眼前人就瘦了一圈,本来就不健壮的身子看着风一吹就能倒。
沈锦程发自内心的高兴,
“阁老。她是我的老师。”
“不必言谢。”
顾璘这几天一直害怕收到浙江来的消息。
她怕听见张安仁的死讯,怕吊在心头的巨石陡然落下,把她砸的血肉模糊。
此时顾璘才细细思量起沈锦程这个人。她之前并没有太多让她欣赏,看得起的地方。
而且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她的心比铁石都硬,已经不会轻易信任谁。
但是现在看来,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