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你回来了?”倪姷嗓音暗哑,微微撑起身子。
她虽然能装睡,却不能保证在时傹靠近之后不会被发觉,所以还是自己醒了的好。
“吵着你了?”时傹坐在榻上,侧身看着她。
倪姷摇了摇头,随后便要起身让出里间的位置,这也是那些个嬷嬷教的,说是女子就寝需得睡在外间。如此,若是主君半夜口渴、起夜,也方便起来伺候。
当时倪姷便骂了起来,残了吗?半夜喝水还得人伺候?
可如今,她倒是比谁都记得清楚。
往后的日子还不知怎样刀尖舔血呢,如今难得空闲,要玩自得认真玩儿。
时傹按了按她的手,语气平淡无波,“不必,怎舍得辛苦你。”
倪姷故作受宠若惊状,低声谢过,随后从床尾拿出另一床被衾放在时傹那一侧,而后才乖巧的躺在了里间。
这也是规矩,被衾都得分开。
时傹刚一躺下,倪姷便越过被衾又凑了过去,虽然她没那心思了,却不得不装出脑子里全是那事儿的作态。
时傹转身把倪姷按回了她的被衾,甚至不辞辛劳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语气里更是柔情,“瞧你也累了一天了,睡吧。”
红晕爬上了倪姷的脸,听着这‘宠爱’之语,眼底更是泛出了泪花,“多谢都督体谅。”
说完便悠悠闭上了眼睛,躺了一盏茶的时间,又翻了个身背对着时傹。
再次睁开眼,倪姷眼底都是敬佩。
不愧是时傹。
*
翌日,倪姷是被时傹叫起来。
本来榻上多了一个人就睡不着,更何况两人都怕对方突然出手弄死对方,倪姷装睡着都睡不着!
本就迷迷糊糊的,哪里能听不见何嬷嬷的声音?哪里需要叫?!
只是想必那何嬷嬷出声之前根本不知时傹还在屋里。
倪姷撑起身,看向坐在榻边的时傹。
哟,满眼血丝,眼眶青黑。
看来昨晚装得那么像的人也没睡着啊!
“怎的,你院里每日还有那老妪来叫起身?”时傹面无表情,嗓音暗哑,语调却拔高了不少。
这是起床气呢。
倪姷覆上时傹的手,柔声劝慰,“都督勿怪,这是院里的规矩,与主君敦伦后次日一早需得向主母请安。”
时傹侧头就看见倪姷那松开的衣襟,看见了里间春色,不露声色地把目光挪到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