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私心说,作为男人,谁受得了?
谢渊觉得,这同行的一下午,晚上一起用饭,到后来一起在抚雅楼消遣,傅玄昭就算不知他们这些人的身份,但最起码,作为一个正常人,他肯定能看出定王与定王妃之间的关系。
然而傅玄昭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这不纯纯的找死么?
谢渊道:“这事儿你哥做不了主。”
得看定王怎么处置。
时值亥时三刻,傅玄昭被押到晏希驰面前。
他身上带着伤,嘴角和脸上都有淤青和血痕,玄甲卫士中也有人负伤,显然经过一番激烈缠斗。
彼时的抚雅楼,除了躲得老远的老板娘之外,就只剩他们这些人。
谢湘芸之前没走,眼下更是不打算离开,晏泽川在品茗,一副置身事外的闲情逸致,谢渊则颇为忐忑地立在一旁。
“王妃没出什么事,沛雯送她回了客栈。”阿凛报备道,更多的,阿凛就没说了。
私心里他希望主子什么也没看见。
晏希驰淡淡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傅玄昭身上。
空凉,沉寂,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事物。
傅玄昭没由来的感到压抑,被一种叫做权力和气势的东西所摄。但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被一众玄甲卫士合力押着,却没有弯了脊梁,也始终不肯向晏希驰下跪低头。
他眼中有嫉愤,有不甘,亦有作为男儿不畏生亦不畏死的气度。
“你要什么。”
晏希驰声线平和,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腕间袖箭。
这样的反应,令谢渊稍感到意外,他原本以外傅玄昭几乎不会有被问话的机会。
谢湘芸则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出奇的是,傅玄昭答不上来。是的,他回答不了晏希驰问他的问题。
因为“我想要回阿年”这句话,实在太过天真滑稽。他今夜带走江莳年,的确是被妒火浇烧了理智,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可他并不后悔,他需要一个答案。
但眼下他又十分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与面前这位争夺抗衡的资本。
既争不了人,如今连心也失去了。打碎了牙和血吞的滋味,莫过于此。
他不答,晏希驰便静静待着,也不逼问。
现场既没有争吵也没有冲突,气氛却一度令所有人喘不过气。
最终,晏希驰只道了一句话,也是唯二的最后一句。
他说:“今夜之后,别碰她,别想她,别再靠近她,这话本王只说一次。”
…
谢湘芸原本都想好了,给定王殿下下跪也好,以家族势力向他求情也罢,无论以什么代价,她都会尽力一试,保住傅玄昭。
结果事情以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直接轻飘飘揭过去了。
谢湘芸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心道传言不可信,定王殿下并非想象中那般杀伐冷酷,残忍无情。
只有阿凛知道,晏希驰说一次,便只这一次。
如果有下次,傅玄昭必死无疑。
至于主子为何留此人一命,阿凛想不通也猜不透,且非是他能理解或干预的范围。
客栈里,江莳年洗完澡,弄干净头发,换好干净衣物,主动去了晏希驰的房间。
她心下隐隐忐忑,一直等到子夜,才听到廊道里传来轮椅摩挲地面而发出的细微轻响。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如果永远也好不了
房中的案台上燃着一盏幽幽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