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背影一高一矮,相衬极了,中间似乎再插不进第三个人。
赵驹扔掉苹果核,舔舔嘴,摇头叹气,“别看了,你眼睛都要粘他们身上了。”
季浩然收回目光,下巴一收,凭着台阶上下跳。
一辆绿色的计程车驶过,白色远光灯一晃,再睁眼,白栀的身影便被江燃拐得无影无踪。
道理他都懂。
但感情不就是,明知不可能还是放不下吗?
能控制的话大概也称不上喜欢吧。
权衡利弊的爱属于成年人的世界,季浩然站在分界点,在少年和成年之间懵懂遥望,多年后回望,竟也像吃油橄榄,从涩中回出甘味。那时的深情还不叫舔狗,也无人指责他有过一段难言心事。
这世界太多事注定无疾而终,可喜欢过一个人的心情,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是弥足珍贵的。
他跟白栀没有故事。
他的故事叫心事,人尽皆知却只有自己能品味。
第91章报应
白栀和江燃没有乘车,而是心照不宣步行返校。
好几天不见,只能从缝隙里挤时间相处,白栀问他最近学得怎么样,江燃从袖口变戏法似的抖出一支玫瑰递到女孩面前。
白玫瑰。
下面的刺削了,留着白色的切面,上面还有倒刺,像鲨鱼露出水面的鱼鳍。
花朵含苞待放却又奄奄一息,被他捏得太久,花瓣边缘都变得枯朽,可是握到手中还是能闻到玫瑰独有的馥郁芬芳,虽然只有一支,但却如此沁人心脾。
她闻了闻,笃定道:“你从给老周的花束里拔的。”
“花就是花,管老子从哪拿的。”
白栀笑起来,伸手挽住江燃胳膊,捏着花枝转来转去,怎么也看不够。
五月的夜晚好美啊。
白色的密密麻麻的小花开在树梢,闻着很涩,谈不上香,但是夜里看起来格外美,江城的行道树除了梧桐,最多的就是这种会开花的矮树了。
垃圾车还在慢吞吞转运。
末班公交空荡荡,疾驰而过,把手在车厢里叮当乱晃。
腿长又性子急的少年没有像往常一样疾走,配合白栀的步伐一步步向前,遇到垂枝,伸手够下嫩叶搓成条,撒到她身上,见白栀好脾气地拍掉又讨嫌地吹她头帘。
哎。
真是幼稚。
可是男孩子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这么狗都嫌吧。
他说:“你放下头发很漂亮。”
白栀点点头,忽然发威,“绑着就丑了?”
江燃仰头笑一声,白色虎牙一闪而过,“可是散着头发的样子只有我见过啊。”
哦,是在回味劳动节浪费的那天午后啊。
白栀挠了挠江燃微凉的手心。
他弯腰靠近,嗅了嗅她,低声问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