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串数字后面,显示了当初打款人的名字。
周越。
不肯透露名字的爱心人士,愿意后续继续出钱给师父治病的神秘人……
所有疑惑一瞬间解开,沈鸯拿着单子,久久不能说话。
“确认无误。”
她签下名字。
掌心内手机震动,是退款到账的短信。
周越按掉屏幕靠在椅背上,司机把车开到回溯大楼门口,秘书已经在不远处等候。
处理完一部分工作事项,落地窗外华灯初上,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电梯缓缓下行。
出国这段时间房子有人定期打扫,他不必担心积灰问题,车稳稳停进地下车库。
一道纤弱的背影站在门口,恰好回头看他。
从黑暗中走出来,走到他面前,似乎有话想说。
越过她开门进屋,打开冰箱倒水喝,女人跟在背后,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谢谢你为我师父交那么多钱,她已经去世了。”
周越一顿,这个消息郑院长之前有发消息告知,他看着女人疲倦黯然的目光,默默收紧拳头,缓声道:“节哀。”
沈鸯翻开包包,双手递出一张白条,“除去疗养院和医院退回的钱,其余使用的算我欠你的,这是欠条。”
握杯子的手由于过分用力,皮肤底下青色的血管分外明显,周越走到女人面前,抽出白纸。
字迹娟秀,条条款款写得十分清楚,显然是有咨询过律师,完全按法律要求写的。
真有诚意啊。
周越瞳色渐寒,漠然把纸条丢到地上,“不必了,这些钱对我不算什么。”
在对方发愣的目光中,他冷笑着一字一句道:“我要结婚了,以后还是不要有金钱来往,免得让人误会。”
沈鸯掐着手心,失神地仰头看他:“和谁?白昔昔吗?”
男人默认了。
她深呼吸几次,才勉强稳住躯体,原本打算转身就走,步伐怎么也迈不动。
“白昔昔不适合你。”
沈鸯声线抖动得变调:“她不是好人,她配不上你。”
周越凝视着她,嘴角含着让人分不清楚情绪的笑意:“那谁配得上我?”
他步步紧逼,“沈鸯,你只是单纯讨厌白昔昔,才让我不要和她结婚,对么?”
“我的确讨厌她,你值得更好的人。”沈鸯垂眸,声音很干。
周越反问:“如果我娶的人是关舒,是其他你不认识的名门闺秀,你就不会阻止,是这个意思吗?”
沈鸯的沉默令他的心坠入寒冬。
“够了。”
“我和谁结婚与你无关。”
“你说得对,我们五年前就分手了,早就形同陌路。”
周越眼光落在她身上,笑容残忍:“说不定你也很快就是姜太太了。”
女人低着头,气氛安静得可怕,一声压抑的哭泣瞬间击溃周越冷硬的表情。
他察觉到内心的动摇,自嘲地笑了笑,哑着声音问:“你有什么可哭的?”
先辜负真心的人,有什么可哭的?
过去五年那样难熬,他失眠的每一个夜晚,沈鸯又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