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个人影。
这里是一处极其古怪的地方,视线呈现青灰色,四面八方是斧噼刀凿一般的断崖、险峻石峰,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脚下地面呈暗红色,石缝中,偶尔有些奇形怪状的花草倔强的窜出头。
四周无风,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和当初在九鸾山禁地的感受区别很大,至少你无法直观的去分析这里的规则与虚实。
甚至不清楚白鹤丘的高手跑到了哪里?
他沉默半晌,随便选了个方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踏过一片五彩斑斓的石堆,前面到了一条小溪旁,一丈宽的溪水,水质清澈,蜿蜒盘旋,也不知通往哪里。
蹲下,探出一根手指,试探了一下水温,说不出是凉是热,似乎有些类似刀意的东西围着手指转,立即拿出手指,仍旧慢了半分,被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溢出。
水中竟然也有刀意?
当初噼开天门山的高手,究竟有多可怕,从断崖的腐朽、石斑和苔藓来看,只怕不下数百上千年了,刀意竟还未散去。
以自己的大宗师境界,一刀砍出去,可能半柱香的刀意也留不下。
轻轻绕了一下手指,鲜血止住,刚直起身,便见对面走来一人,衣衫凌乱,像是被无数刀子划过了一般,正是尉迟家主尉迟硕丸烈。
对方也看见了他,微微一愣,苦笑道:“原来郡王在这里。”
辛卓问道:“这是何处?断开天门内?”
尉迟硕丸烈叹了口气:“不瞒郡王,我也不知这是什么鬼地方,断开天门只是一处先贤留下的刀意山涧,简简单单的山涧,里面没有什么宝贝,也无什么灵草,就是单纯的靠先贤的刀意磨炼意志和真气、大势,可以缓慢提升武境。
刚刚我在四处逛了一圈,此处根本不是山涧,更像一处完全陌生的、十分广阔的山谷,甚至分不清在地下还是地面,更让人费解的是,此次参与的一千余人,竟一个也没看见。”
“一千多人……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辛卓看着他的一身刀痕,首先要分清这里有没有危险。
“郡王……”
尉迟硕丸烈反倒诧异的看向他:“已将刀术炼至通玄境?”
看着辛卓不解的神情,又解释道:“此处充满了刀意,先贤的刀似乎敌视其他武修,入谷时对刀术理解的越浅薄之人,受到的刀术进攻越凌厉,偏偏在下修的剑术。”
辛卓点了点头。他的刀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何等入境,当初在伏龙山第一次融合,好像就被他人惊呼化境。
就算重新融合了技击之术,脑海仍旧记得,而且化血神刀术,也算是某种极致了。
“先摸索一下吧,出去再说。”
辛卓当先往前走去。
尉迟硕丸烈结伴而行。
沿途断崖、石峰十分险峻壮观,天空处极高,而且似乎不是白云,灰蒙蒙的一片,不知是什么。
只是风景再漂亮,时间久了,也会感觉枯燥无聊。
尉迟硕丸烈一路上脸色沉着,此时不由轻叹道:“世人皆赞我有谋略、知手腕,却哪知在下的辛苦。不瞒郡王,六家身处夹缝,西面是数十番邦异族国度,东面是姜氏大军的西秦之地,上面还有朝廷,一步错,步步错,便是世上万般谋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如同麻杆、水泡。今日之局,在下也有点湖涂,不知如何是好。”
“世上何人不在夹缝?”
辛卓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此刻忍不住说道:“我西秦之地同样夹在朝廷和西域之间,便是那皇帝也夹在西秦、南黎、百姓和天下之间。”
“所以郡王可知这世间夹缝当如何破局?”尉迟硕丸烈轻笑。
辛卓脚步未停:“当然是一步步往上爬,牛逼吊炸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逍遥自在,无人可对你产生威胁,想必是这个世界的真意了。”
尉迟硕丸烈怔了一下,摇摇头,这话和没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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