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寻常的东西,是龙脉!
是大梁朝的国本。
韩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哪怕早在陈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便让人进宫告知了那位皇帝陛下。
刑部的李侍郎此刻却显得有些慌张,三法司会审,他本就是被拉来充数的,如今竟然摊上这么一桩大事,一个不好说不定自己便要被牵连进去,想到之前刑部尚书因为那桩事情被人透露出来,陛下定然不喜,即便不是马上罢黜那位尚书大人,想来也就是这一两年间,那位尚书大人便会自己递交辞呈,而他作为左侍郎便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刑部尚书,正在他有些志得意满之下,哪里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都察院的那位都御史,之前一直好像睡不醒一般,此刻听着此话,也来了精神,若是杀几个修士,那都不是太大的事情,可如今居然牵扯到了大梁朝的根本,事情哪里会小?
只是不等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开口,许玉便拍案而起,怒道:“胡言乱语!”
盗取大梁朝龙脉一事,可从来不是什么小事,一旦坐实,他们三座宗门,可不见得就能全身而退。
“你这贼子,为了活命,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胡言乱语至此!”
许玉看向韩浦,皱眉道:“韩大人,他如今已经这般胡言了,还不离谱?你难道还不动刑吗?”
韩浦没有理会许玉,只是看向陈朝。
陈朝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沉默了片刻,他的沉默不是因为害怕之后说的话太过骇人,而是给所有人一点时间,给皇宫里的那位一些时间,也给南湖之畔的那位一些时间,但最重要的,还是给神都的百姓们一点时间。
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这场三法司合审,因此院里的百姓知晓了,院外的百姓就会知晓,而后整个神都的百姓也会知晓。
这就是他等的意义。
如今差不多了。
于是他张口说道:“郭溪言若水四人,来到天青县,去那处玄明矿场,打着要去选些特别的矿石的幌子,而后又以玄脉掩饰,但最实际上的事情则是那矿场底下,有一条龙脉,虽说不是主脉,一旦被他们几人盗取,那也是动摇我大梁朝的国本!”
韩浦问道:“可有什么佐证?”
他知晓陈朝没有确凿的证据,因此此刻开口,也都是问起有什么佐证。
陈朝看向许玉,肃穆道:“矿场有无龙脉,让钦天监的官员去探查一番,自然便有结果。”
韩浦沉默片刻,没有急着说话,这桩事情为什么眼前的少年之前不说?如今已到神都,要去渭州府查验再回来,也至少需要数日时间,而且即便是证明那矿场之下的确有一条龙脉,也仅能证明龙脉属实,却不能证明陈朝擅杀修士是因为此事。
“好好好,花言巧语,果然是个口齿伶俐的小子。”
许玉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冷笑道:“此刻你即便说破天,又有什么用,即便那矿场有龙脉,何以证明我等门下弟子是为了龙脉而去,而非碰巧发现的?”
虽说许玉此刻冷笑,但他说的话,确实并不是没有道理。
陈朝反驳道:“那我也说我是碰巧杀了那几人的,你信吗?”听着这话,许玉还没说话,余柯便是勃然大怒,“你杀人之事,已有证据,容不得你这个贼子在这里瞎扯!”
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几人门下弟子被陈朝所杀,若是陈朝这些话都是为了开罪所编的瞎话,那么他们不管是有多么的生气,好像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即便是院中的百姓,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即便是之前他们生出的愤怒情绪,也在陈朝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变得有些薄弱。
是啊。
说来说去,谈来谈去,陈朝即便说再多的话,缺少的永远是两个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