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高义听他说着近乎胡诌八扯的话,可转念一想,这里头又臭又脏,让两人进去吃吃苦头也未尝不可。
“倒也不是没可能,”他顺着话说,“那请便吧。”说罢便将两人引至马厩一侧大门。
里头碰巧有两个劳工在清扫马厩,被他装模作样地唤到跟前来,问说:“你们在这里干活,可见过一只金笔?”
那两人面面相觑,多半也是在寻思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马厩里。见他们纷纷摇头,王高义还冷下脸来,煞有介事地警告道:“可瞧仔细了?那是贵客的东西,谁个要是敢私藏让我发现了打断他的胳膊。”
唬得两个劳工赶紧摆手,连连表示真没见过,怯懦地快把头沉到地上了。
王高义心里高兴了,挥手把两人遣退,让出一片宽敞的地方来,转身跟张八两和年壮说:“我的人说是没见过,不若两位自己进去找找?”
年壮是有些犹豫的。他摸不清张八两的用意,也不知该怎么应对,看着张八两状若无事地往里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路过马粪车子时忍不住拧紧鼻子,压着声音问说:“张先生,我们要做什么啊?”
张八两却不回他话,只挨个看着栏里的马匹,像参观一样,瞧得仔细。
“王总管,这些马可真够漂亮的啊。”
王高义虽不知他这话是何用意,但确也说到了他骄傲的点子上。这马厩里也有有钱人寄养的马匹,其中不乏优良品种,个顶个的俊俏健壮。即使是马场自己养的马,也并不输样,跑起赛来毫不含糊,实打实的赚钱宝贝。
“那是自然,”王高义把张八两的夸赞当成了没见过世面,嗤笑说,“小心着些吧,它们可比你金贵。”
“是了,看着温顺,就知道训得好,肯定是花了不少银子,下了不少功夫的。”张八两就顺着话往前说。
年壮实在摸不透张八两的心思,干站着也不合适,就一边闷头装作真个四下找东西的模样,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张八两,观察他的下一步举动。
他见张八两挨个梭巡着栏间看,快走到另一头大门时望见了一匹躁动的高头大马,问说:“这匹瞧着格外不一样,脾气够冲的吧?”
王高义往这边走了走,他只当是张八两今日大开眼界迷花了眼,有意揶揄他。“这匹当然不一样,是特意拉来配种的儿马。”王高义知道这儿马性子暴躁,急了还会咬人,便想着看张八两笑话,怂恿道:“你若是感兴趣可以靠近些瞧,也是难得能长长见识的机会了。”
王高义就算不说这话,张八两也打算靠上去的,可他能听出对方的不怀好意。心道,一会儿定要让他瞧好的。
感觉到了有生人靠近,栏间里的公马变得更加躁动不安,甚至用蹄子开始踢厩。倘若是旁人此刻也能感知危险,转而后退了,但张八两心里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他有自己的目的。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跟前,突然勾起铁门栓往旁边用力一踢,正赶上儿马踏蹄踢厩,这栏门就哐当一声开了。没了束缚的儿马嘶风长叫一声,撒野一样朝马厩外头冲去,像狂风过境,惊起远近高低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其它的马匹也跟着躁动不安嘶鸣起来,马房炸开了锅。
喜欢纸秋官()纸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