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
怪叫声此起彼落,你一句他一句的叫个不停。
“珊珊姑娘,再来一个风流些儿的!”
敢情,这“岳阳第一楼”的歌妓花名叫做“珊珊”。
就当这楼上怪叫声此起彼落,闹哄哄的时候,上来了一黑一白两位,英挺俊逸潇洒的少年美书生,和一个青衣大男孩。
他们,正是那十三郎和那贺云卿、东方兆荣三人。
三人衣着虽然不华丽,但人品俊逸,气质洒脱而高华,令人一见,就会有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之感。
跑堂的店伙计本在忙碌地照应着其他的酒客,一见十三郎等三人上楼,竟连忙抢步趋前,哈腰谄笑地说道:“公子爷您三位来晚了,已经没有好座儿啦!”
十三郎浓眉微蹙地星目略一扫视全楼,抬手一指最后面紧靠着墙角,唯一的一张空桌子道:“那便是最坏的座位么?”
店伙计讪讪笑了笑,哈着腰道:“是的!也就只剩下那张桌子了,公子爷您三位要是不嫌……”
十三郎淡淡一笑,接口道:“不要紧,我们就坐在那里好了。”
话落,举步洒脱地朝那张桌位走了过去。
那张桌子两面靠墙,只有两面可以坐人,而且座位均面对墙壁,是以凡是来这“岳阳第一楼”的酒客,大都宁愿和不相识的人同桌,大家挤挤,谁也不愿意去坐那个抬眼就碰着墙壁的位子。
的确,“岳阳第一楼”上既有着一位美若天仙的歌妓,谁又愿意放弃那眼睛“吃冰淇淋”的享受,去面对那墙壁呢!
十三郎、贺云卿和东方兆荣三人才落座坐定,忽闻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诸位请先静一静,且听在下说几句话。”
十三郎侧脸望去,只见通往内楼的帷幔前,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青衣人,正向全楼酒客摇着双手,含笑着说。
于是,那些个怪叫的声音,立刻静止了下来,目光都集中投射在这身材颀长的青衣人身上。
店伙计这时正站立在十三郎的身旁尚未离开,立刻讨好地低声说道:“公子爷,他就是珊珊姑娘的哥哥。”
十三郎淡笑地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那青衣人待至全楼酒客都静止下来之后,这才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承蒙诸位的爱顾捧场,在下这里代珊珊姑娘,向诸位谢谢了。”
说着拱手朝全楼酒客作了个环揖。
酒客中突然响起一声沙哑的轻笑,说道:“你是什么人,大爷们来捧珊珊姑娘的场,要你谢什么?大爷们不收你的,拿回去,快叫珊珊姑娘出来唱个风流些儿的吧!”
这人说话好不讲理,好蛮横!好邪气!
青衣人那张含笑的脸孔倏地一沉,说道:“朋友,你说话最好放客气些,也最好先静听在下把话说完……”
那说话声音沙哑的是一个突额凶睛,颊上有条寸多长的刀疤,穿着黑短衫裤的粗壮汉子,那副派头样子,谁都能一望即知,是地痞流氓之类混混儿。
青衣人话还未说,胡永彪凶睛倏地一瞪,嘿嘿一笑,截口道:“混账东西,竟敢顶撞你家大爷,大爷偏就不要听你的,有什么话,你去叫珊珊姑娘出来对大爷说吧!”
青衣人被骂,双眉忽地一挑,脸上泛起一片怒意,沉声道:“胡永彪!在下警告你,你最好放安份点儿,这岳阳城中你还能混口饭吃,不然……”
“不然”怎样,却未接说下去,话锋一顿而止。
青衣人虽然话未接说下去,但其言下之意,谁也听得懂是什么。
胡永彪脸色微微一变,瞪目道:“朋友,你认识我胡永彪?”
青衣人冷冷道:“胡永彪,我们见过面么?”
胡永彪凶睛瞪视着青衣人,摇头道:“大爷好像从未见过你。”
青衣人语调冰冷地道:“既是没有见过,我又怎会认识你胡永彪!”
胡永彪目光闪动不定地说道:“那么,你朋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