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冷日白,多隆将军得到细作报告,说是干罗斯国军兵有异动,调动人马粮草,日夜操练,看情形不日便要进犯宁古塔。他心想:自己可要未雨绸缪,以备不患之需。在将军府他召见袁承天(此时他并不知道这位袁清统领乃是袁承天——袁门少主——反清复明的首脑;否则他断然不会任用这忤逆朝廷之人为将佐。)和鄂尔泰鄂统领前来商议军国大事。
鄂尔泰一向对汉人有成见,在他心中汉人从来懦弱和奸诈,便如当年之吴三桂对主有亏,身降满清,更有洪承畴之流投敌卖国,反过来杀害自己族人,从不手软,仿佛与自己同胞有不世之仇,可说面目可憎,非但当时的汉人恨这洪承畴,而且连当时满洲人都觉得这洪承畴杀起人来比他们都狠,以至后来乾隆皇帝很为看不起此种人,认为不能为君主尽忠,可说大节有亏,很为不齿!所以当多隆将军擢升袁承天为副统领时,要他佐助自己军营事务以及操练兵士,心中很为不满,认为多隆将军要暗中夺他兵权,心中怀恨,却也不敢明言,只有将这气恼的无名火转嫁到袁承天头上,以至操练兵士便有营长对袁承天说话置若罔闻,不把军令当回事!袁承天便以军法论处,令军兵将那名步兵营营长拉出军帐一百大棒厮候,只打得那名营长哭爹喊娘,皮开肉绽,再也不敢任意行为,以为军令为儿戏。袁承天不知道的是这名营长偏偏是鄂尔泰手下的得力亲信,是以才敢顶撞于他,不听军令调度;可是这营长万万没想到便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懦弱的少年偏偏口出如践,执法如山,不由得心中生起恐惧和怨恨,思量将来要和鄂尔泰统领给他好看。袁承天见那营长被打之后,眼睛之中闪着阴冷,知他内心不服,欲寻隙报复,可是他却不怕,心想:我自小而来,多经忧患,还怕你这小人来着?只是他一时头脑发热,忘却了师父先前教导他为人处事万万不可以与小人斤斤较量,以致后来祸临己身。可是袁承天性子执拗,和先祖袁崇炴如出一辙,所以袁督师最后落得尸骨无存,是从古及今未有之事。一样视奸邪如仇,一样豪气干云,一样忠义千秋,一样碧血丹青,只可惜从来忠义难有善终!
多隆将军将细作探得的军情说给二人听,要听他们的对策。鄂尔泰自恃是满洲人,便大言不惭道:“将军毋忧,有我满洲勇士铁骑,岂惧他干罗斯之哥萨克骑兵!”袁承天见他意得志满的样子,又听他说话不切实际,心想:骄兵必败。这显而易见的道理都不懂,难怪几次与敌军交锋败多胜少!有这样的统兵官,就有这样不可一世的军兵。他心中叹了口气。
多隆将军又问袁承天有何高见。袁承天道:“敌军远道而来,必定疲于应战。咱们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觑准时机开城门杀他个人仰马翻,以报不世之仇,扬我天朝上国之威!”袁承天这番话堪堪而谈,于其中利害关系一一说明,指出必胜之把握。多隆将军听了甚为欣慰,心想两人一番言语,高下立判,这袁清统领虽为汉人,可是见识远非常人可比,自己似乎也有所不能,仿佛当年的袁督师,用兵如神,扼守辽东,让我们满洲人不能跃马一步,进兵中土,也只有在他死后再可以催枯拉朽,长驱直入,以至后来坐拥天下也!其用兵之道甚而在岳武穆之上,这袁督师视卫国护民为一生的事业,可惜皇天从来不佑好人,落得可悲下场,不可谓不伤心千古,想见其人其事而不可得,只恨晚生一百多年,否则与其为敌亦是生平之幸事也!他看着眼前袁清这少年,幌惚之间看到了袁督师的模样,原来人的气质与生俱来,从来不可以更改!
鄂尔泰心有不服,心想:多隆将军你怎么可以向着汉人?只是这话他也只有心中想想而已,不敢说出来。多隆将军要看二人真实本领,便说道:“鄂统领你和袁副统领更率军兵驻守本城,东城和西城,若敌人攻东城那么西城守兵便去支援;若敌人攻西城那么东城守兵便去支援西城,互为犄角甚为佐助,务必守城为第一要务,次之是杀敌为国,知道么?切记不可懈于怠慢,误了军机,否则本将军军法处置,决不姑息!你们可明白?”两个喏喏应是。只是鄂尔泰心想:这多隆将年过于谨慎,将敌人看得焉也厉害了,真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何苦来着?袁承天见多隆将军如此差拔,心想果然有过人之处,只是手下兵丁难堪大用,留是平昔没有忧患意识所误,以至这些年与敌人交锋败多胜少,甚为憾事。
回到住所,正见丘方绝等他回来,便知必有事情,问道:“丘帮主你找我有事?”丘方绝道:“你还叫我帮主?其实我老早便不想领导群雄,只是不甘,所以勉为其难。现在我于这些事情不萦于怀,但愿青山藏我身,可是近日我见邻国敌兵动向诡异,行动偷偷摸摸,他们似乎必有动作,只怕来犯边境,宁古塔必受其害。我听说多隆将军擢你为副统领,佐助鄂尔泰,本来这事也无不可,只是我听闻这鄂尔泰为人心胸肚量狭小,眼中容不旁人;再者他一向小视汉人,以为皆是无能,否则怎会失去天下,让他们满洲人拥有这锦绣江山!——唉,这也难怪谁教咱们汉人不争气,人家当年以区区三十万之兵士而征服千千万万的汉人,你说这怪的谁来?只恨崇祯皇帝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冤杀了袁督师,寒了天下人的心,谁还会为天下去争?怪咱们懦弱,人心涣散,人人想着荣华富贵,有几人如那阎应元君为国尽忠,‘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其忠肝义胆,死不降清,茫茫大地,神州沉陆之时有几人如此君之大义凛然?所以人家日渐骄横,岂难道咱们只有忍气吞声不成?”袁承天气愤道:“都怪当时官家不争气,以至失了天下,生民涂炭,怨得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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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采薇走来,见他们说义愤填膺处,涕泪横流,不能自己,心中便想:义父和这袁大哥俱是忧国之士,奈何天下从来容不下梗直的人士,反而奸邪小人得势,这也是无法可想,也许从来的忠臣良将从来不顾及自身生死,只将忠义千秋留于人间,煌煌而不灭也!这也是千年以降,忠义之事代代相传,从不湮灭人间,所以忠义,所以碧血,所以丹心,所以正气乾坤!
丘方绝见采薇走来,说道:“采薇,待得此间事情一了,你便和你袁大哥一同回归中土,我在此度过余生!”采薇道:“义父你为何不与袁大哥同归中土,偏在这里?”丘方绝道:“你不懂,人久经忧患,便会参悟生死之道,想想也是,人生在世,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只是世人只明白生之快乐,而不悟死之无忧,所谓荣华富贵皆是梦幻,所以义父不随你们回转中土!”采薇道:“义父,不可以?你如若不回中土,那么采薇情甘陪你在这宁古塔一生一世!”
丘方绝苦笑一下。他这一生都在忧患,努力挣扎之中,从来没有停歇过,现在如果放下心之所累,未尝不是件大好事!他见采薇求肯他的样子,心中一软,用手抚摩采薇的头顶,语重心长道:“傻孩子,人生世间,多有忧患!义父年纪大了,对世事也看开了,无复心中大志。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何苦陪义父在此极北苦寒之地多受苦难?再者你也不小了,总得托复于人,否则我可不安心!”他眼光却看着袁承天,其意不言而喻,自是要袁承天照顾这采薇姑娘,意在托付终身!可是袁承天心中只有清心格格,别人根本容不下!难道丘方绝竟而不知道,抑或知而故犯?
采薇见袁承天不为所动。她心知这位袁大哥是位守信君子,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亦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正人君子,从来光明磊落,心不藏奸,可说是个铁血丹心的好汉子!自己在他心中也许微不足道,人家也许真的不在乎?义父却要强人所难,这诚然是不智的事情。可是她心中着实喜欢袁大哥,可是……终究不可以相处……丘方绝道:“人生世间,谁人不苦?心若空,万事皆空;心若死,万事皆无!所谓爱恋皆是空枉,所谓磨难皆是忧患,所谓容颜皆是刹那!人生世间,谁人不死?但求问心无愧也就是了!”袁承天知这丘方绝此时已是万物不萦于怀,再多的求肯也不能打动他的心,便道:“丘帮主既然坚辞不就,那么在下也不强人所难,待此间事情一了,我便回转中土。”他只说自己一个回转中土,而不提采薇姑娘。
采薇知他是无心之过,并非有意为之,可是饶是如此也是心伤不已,心想我在他心目中根本无法可清心格格相比!谁教人家清心是格格,身份尊伟,自己只是一个身事卑微的穷丫头,拿什么去和人家比?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袁大哥不是那样世俗的人,我可是错怪了他!丘方绝将一坛酒饮尽,醉眼看着袁承天心中着实不快,心想你一个人回转中土,都不带着采薇,显然并未看重于她,岂难道我的义女比之不上那位清心格格,还是你贪图别人是皇家格格,身份尊崇?
袁承天见采薇脸色蹙然,知道自己说话之间惹了她不高兴,本是无心之过,可是人家却以为自己有意为之,自己也难也分说,只有饮酒以掩饰。气氛有些不对,又过一会儿,还是丘方绝打破沉闷,说道:“袁兄弟你是有担当的人,将来定可以做番轰轰烈烈的事业。采薇生性顽劣,不堪任用,我们也不相强,唯愿你有时想起我们也就是了。”袁承天听他话中带着怨忧的语气,知他怪自己不愿带采薇回归中土;可是他却不想想这一回去便是千辛万苦,一人犹可,两个人便多所不便,只是这话又不能说出口,那些徒惹烦恼!采薇默无言语走出来,长长嘘了胸中的忧抑之气,看看这大城之中景物依旧,昔日的大黄正摇着尾巴走来,伸出大长舌头舔人手背。采薇轻轻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又何苦生气,嗔怪人家。本是萍水相逢,便要人家相知相遇,这本是强人所难!袁大哥为人肝胆昆仑,本不念及儿女私情,我又何苦怪人家?只怪自己痴心妄想,徒惹烦恼。”
丘方绝见采薇不辞而别,也放下酒杯,走出袁承天住所,只见长街上采薇一个女孩,神情忧郁,凄凄惶惶,一个人踽踽独行,说不出的悲苦况味。他心中不觉酸楚,心想:自己愧为义父,不能采薇欢喜,又增苦恼,这难道不是自己的过错么?我曾答应于她的爹爹和娘亲一生护她周全,不让人侵犯于她,让她一生喜乐!——可是而今却不能够,是自己这个义父无能!他脚步踉踉跄跄,他饮的酒着实不了,正入愁肠,更加醉意朦朦胧胧,脚下不稳,走在青石街道,一个趔趄便要跌倒。
有人扶住他,这才免了跌倒之虞。丘方绝抬头见是采薇,很是意外。采薇道:“义父你何苦一个人自苦!都怪采薇惹你不开心,我不要与袁大哥同归中土,我只要在这宁古塔大城之中一生一世陪伴义父!”丘方绝嗄声道:“傻孩子,都是义父不好,累得你随我在这宁古塔受这苦楚!”采薇揾了一下腮边的泪水,苦笑道:“是采薇命苦,那怨得义父来?袁大哥是好人,咱们何苦强人所求,连累于他?”丘方绝幽幽叹了口气道:“好……好……”两个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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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番话却被袁承天听个真切,因为不放心所以赶出来,见他们说话便止步不前,在玫瑰花树后将他们这番言语听去,心中亦不是滋味,心想不是我厌恶采薇姑娘,而是不能。他着实害怕带采薇回转中土,又情海生波澜,那是无法可想之事。
明月挂中天,碧宇无尘。在这宁古大城之中,万籁俱寂,风吹花香,仿佛一切皆在尘埃中,不复往日之念!他想起自己不远关山万里,本要救丘帮主脱厄,可是事与愿违,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丘帮主俗念已无,尘缘已了,不复踏入红尘!可是袁承天却不能够,心有执念,所以难忘!他诚然不能做到如丘方绝那般大彻大悟,只因心底里有清心格格,所以念兹在兹,不可忘却!这也是人生大悲苦!
明日守城,兵士各自守护城墙,墙有清国黄龙旗,迎着旭日招展,猎猎作响,仿佛向敌国展示自己决心!袁承天受命守西城,而鄂尔泰扼守东城。其实守卫东城职责所在,重任在肩,东城为一城之门户,如果敌军来袭必袭东城,东城破则全城危哉!是以多隆命令无论那一城有危,另一方必要策应,以护万全,不让合城百姓罹难,这也是他多隆将军职责所在,不可推却。鄂尔泰见多隆将军授命于他守卫东城,心中洋洋自得,心想还是我们满洲人向着满洲人,岂能向着你们汉人!袁承天倒是无所谓,只是想:只要宁古塔大城不受侵犯,也就是了,所谓功名也就算了!
本来细作探知今日干罗斯国必有行动,结果从早上到晚不见任何异样,似乎这细作探得情报不实。鄂尔泰很为苦恼,向晚时分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回营房休息去了,只留下兵丁看守。袁承天这边也是风平浪静,心中不免起疑,是不是那细作所探的军情不实,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以挠乱对方的防备,但是又一想不对,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以兵不厌诈为诡道也!是为用兵最高的手段,在对方松懈时,才行出击,一击必中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袁承天不敢放松警惕,反而要守城官兵小心看视,注意城外动静,一有不对便马上禀告。
夜色深深,星月无光,正是风高月黑时。忽然远处有点点黑影迅速向前推进,有兵丁禀告袁承天。袁承天心疑是敌军来犯,本要开城出去查看,一想不成那样反而会惊动敌人,还是从城墙而下,只身去探才是万全之策。他这时以身犯险,只为探得确切敌踪,如果换作别人宁愿让一个士兵去坠下城墙侦得敌情,也不会以身犯险,可是袁承天却不这样做:一是士兵虽有武艺,只是刀枪棒棍之类,于轻功一道不甚熟稔,所以下去也是无用,反而丢掉性命之虞,不如自己下去有十足把握。城上兵丁见这汉人将领身先士卒,甘冒风险甘下城去探敌情,很为感动,想起鄂尔泰统兵时往往让士兵冲锋在先,而他本人在后面押阵,明为指挥,实则是以保万全,每次都是士兵死亡枕藉,他本人则毫发无伤,如果杀得敌人大败,那么功勋自然是他的;反之如果大败溃不成军那么死的是无辜士兵,与他毫不相干,他便会禀报说士兵懦弱畏战,所以败北,于他则毫不相干,可说这鄂尔泰精于计算,从来不把士兵的安危放在心上,他只在乎自己的性命。宁古塔士兵对这鄂尔泰多有抱怨,可是人家朝中有人,也无法撼动其统领的职位。其实多隆将军有心除去此人,因为这鄂尔泰有时行军作战处处制肘于他,让他无法施展所能;心知此辈意在将军之位,不甘心只做统领之职,所以今次便要他扼守东城,迎战干罗斯骑兵,表面看似委以重任,实则是要他对敌干罗斯骑兵,以他之能料难敌抵,那么一旦有险,自己则坐收渔利,亦可除却眼中之钉,如若其阵亡那么上书朝廷,得以褒奖。多铎王爷也无话可说,寻不到自己的不是,两全其美!只是他这计谋以鄂尔泰之能焉能猜到,是以他也只配作统领,要他做宁古塔将军,统率全局,非其所能!这也是嘉庆皇帝知人善用,否则这宁古塔岂不危殆,恐怕早已落入敌国之手了。嘉庆皇帝从来韬光养晦,不显才能,直待时机成熟一举清除祸乱朝廷的奸党,这也是他用心之苦!在别人眼中看这少年皇帝仿佛毫无建树,浑浑噩噩的样子,那知他剑藏匣中,锋芒不露,一旦出鞘,必要杀人!所谓:不鸣则己,一鸣惊人;鹤唳九霄,与天比高!
袁承天身落尘埃,抬头隐隐见到前方有马匹而来,却是悄无声息,原来他们马衔嚼,人衔枚所以行动没有声响,这样不易被人发现。袁承天暗想这为首将领不简单,懂得出奇制胜,看来是个胸有韬略的将领,不可小觑。他伏鹿鹤行,在夜色掩饰之下疾行,不一刻便离敌军不过半里之遥,目光所及,只见黑压压,仿佛黑云压顶,似乎他们一举夺下这宁古塔大城。袁承天见此情形,转身向宁古塔而去。忽然有人大喊道:“兀那贼人,鬼鬼崇崇定非好人,站住了!如若再跑军爷一箭射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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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回头看时,只见一位骑马的将领跃马而前,扬着手中长刀,口中兀自呵呵,似乎便要杀人。袁承天不跑反而站定,只待这人前来。这一下倒出乎这人的意料,心想:这一定是清国的奸细,刺探我军军情。袁承天不意这干罗斯骑兵竟会说汉话,也是有些意外。这人一身铁盔,黄发蓝眼,一看便是干罗斯人。他大叫道:“你是什么?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刺探军情?如若言语不实,军爷生嗔,一刀开瓢,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说话气势汹汹,仿佛看这袁承天是个死人。袁承天心想你好大的口气,我暂切不计较,一会儿武功上见真章。
他冷冷道:“在下是清国一小小兵丁,叫做袁清。”他不报自己本来名字,只报袁清,只是不想暴露出自己来姓名,多惹麻烦。这干罗斯哥萨克骑兵哈哈笑道:“好,好,真是真汉子,明人不做暗事。我也不妨告诉你今夜我们哥萨克骑兵便是要攻城略地,一举拿下宁古塔,因为先前多次皆不成功,所以我国大皇帝很是震怒,以为一个小小宁古塔守将能有多大本领。今次命我维克多重率骑兵出征。你若识时务那便带我们前进,将城门唤开,让我们骑兵攻入城中。你放心我承喏不杀一人,安抚百姓,只要归顺我大皇帝亚历山大二世,便可以免去死罪。袁清你也不必做他们的小小的兵丁,纳于我麾下岂不是好?”袁承天心想谁要做你们的官兵?我们清国皇帝仁慈友爱,岂不比你们什么亚历山大二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