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开门走出去,屋子里的灯都亮了,盛燃坐在沙发上,前头玻璃茶几上放着热腾腾的两碗面条。
“冰箱里找到的番茄、鸡蛋和青菜,”盛燃把筷子递给他,“味道不会很好,勉强应该能吃。”
余行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居然不在医院里,但转念想到已经周六了,是出院的日子了。
“你一个伤患,还做吃的给我,这多不好意思。”余行接过筷子落座,肚子这会儿是真饿了。
“我又不是断手,哎哟卧槽……”盛燃想用脚把茶几拖近一点,刚开始使力伤口就反抗了,疼得他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余行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你注意伤。”
面条的味道确实一般般,估计等了一会儿了,尝着还有点坨。
“这些食材放冰箱都一周多了,”余行说,“我室友买的,买了也不做,放着占格子。”他突然想起什么,问盛燃,“你见我室友了吗?”
盛燃慢悠悠吸溜着面条,咽下两口后才回答他:“等会儿你收拾下东西,住我那去吧。”
余行:“?”
“你房东。”盛燃点到为止,没继续说。
余行懂了,但也快肉疼死了:“我刚交完一季度房租!押一付三七八千块钱呢!不行,我得要回来!”
他面条也不吃了,回屋就翻手机,打了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乖,”盛燃拽了拽他,“先吃饱,咱们慢慢来。”
余行的反射弧终于工作了,梗着脖子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住你那?”
盛燃嗯了一声,随便找个借口:“我那有两张床,而且我伤没好,也要人照顾。”
非亲非故的人,可却在自己犯病的时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他从没告诉过盛燃住的地址,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找他了。
“是余让找你过来的吗?”余行问他。
话题又绕了回来。
盛燃点点头:“算是吧。”
余行轻嗤了一声:“你们的关系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是啊,”盛燃仰头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老旧的灯管慢慢失焦,“只是好多话来不及讲。”
余行没有搭腔,或者说不知该搭什么腔。
盛燃闭了闭眼,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余让出来了,是不是说明你的病复发了?”
余行抿了抿唇:“一直没好,算不上复发。”
“他还会再出现吗?”
“我不知道。”余行说,“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想出来。”
“这次呢?”盛燃转过头。
余行语调平缓地说着“一样。这次我弄伤自己,不是不想他出来,是他自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