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在我身上努力,我对你没有憎恶,不会给你使绊子。也不会因着你的什么言行举止,就为你付出什么。我没有人脉,我在帅府没有话语权,我的耐心、精力、温柔都很重要,一点不想为别人浪费。”
杨沐宸怔愣在原地,小妈对待自己、跟对待那些姨太太,没什么不同。她从不害人,只是冷漠而已。偏郑妍熙吃这套,享受君子之交淡如水。其他姨太太都觉得是种冒犯。
就像此刻,张沐琪辗转多日,还是找了一个她认为的恰当时机——黄道吉日,将那幅画送到了大帅手中。
蒋理承原本在公馆里办公,听副官来报,称是姨太太过来,还有几分意外。
想直接推了,却听副官道:“大帅,四夫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称是你看见了这个,就会见她。”
蒋理承烦躁地皱了皱眉,还算她有自知之明,伸出手,等待着他的东西。
自言自语道:“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一套,难不成还是什么定情信物。我没睹物思人的情怀和情趣。”
直到拿到那幅画,所有声音才戛然而止,尽数哽在了喉咙里。
画上的人并不像洋人相机那样,一比一十分还原。但张沐琪的绘画功底,从前在江南水乡练出来的幼功,兼之重新捡起来,仗着大帅姨太太的身份,自然有资源聘用顶级画师教学。
她画中的两个人,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好大的胆子!”
副官提前收了四姨太的贿赂,自然看过画上的内容,其实只要能将东西送到大帅手中,就不枉费收了她的好处。哪怕不用帮她美言几句。
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是进言道:“大帅息怒,夫人也是年龄小,不懂事。兼之有外男引诱,一时间没把持住。”
蒋理承自然也知道,小姑娘娇生惯养长大,没见过社会险恶,便经受不住男同学的糖衣炮弹。
不像农家女,自幼便在重男轻女的氛围中,父母偏心的高压下,兄弟姐妹的明争暗斗、相爱相杀中长大,活的更现实,不会被这仨瓜俩枣误入圈套。
但他方才那句大胆,说的是张沐琪,“她竟敢画此不堪入目之图,诬夫人名声。”
“大帅,属下才收到探子来报,是安插在方小姐身边的眼线。说刘议泽前两日,的确从北平去了乡下。那些留在乡下,用来保护夫人的卫兵,也都看见了,萍小姐跟这厮搂搂抱抱,毫不避讳。画上的旖旎,不是想象,是写实。”副官道。
“看这周围景色,是躲在山水之间,如何就成了你口中的毫不避讳?你嘴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从前拿了柴姣好处,现在又拜了新码头,开始做四姨太裙下臣了。”蒋理承冷冷道。
嘴上斥骂,却是心如刀割,立即吩咐了下去:“来人,将那狂徒,以及他的一众党羽抓过来,当即押入菜市口,斩立决。”
“大帅明鉴,属下对大帅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哪怕言辞不够精准,可绝没有背叛大帅之意。”副官拼了命解释,急得额头也渗出了丝丝冷汗。
“我当然相信,在政敌和我之间,你不会选择背叛我。但当萍萍的利益,和其他女人冲突时。你当然要罩着讨好你的姨太太。”蒋理承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这也是人性。没人会愿意捧臭脚,拒绝高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