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笔墨齐全,施然的个子有些矮,需得跪在椅子上才将将够得到桌子,她小小的手在傅清池的指导下有些费力地握住笔,看着眼前缓缓铺开的画纸,眼里充满了新奇。
傅清池站在她旁边,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握住笔杆,在纸上随意勾勒了几笔,一枝栩栩如生的桂花便跃然于纸上。
施然惊叹地看着那枝桂花,语气充满崇拜地说道:“哇!好漂亮!和院子里那棵树上的一样!阿远哥哥好厉害!”
见施然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傅清池便从最基础的画法讲起,耐心地一步一步带着她在纸上勾勾画画。
施然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对画画也很有些天赋,傅清池教会了她基本的东西,便没有再过多干涉,任由她发挥着自己的创造力,自己却看着画纸上的桂花出了神。
“清池,你放过吴叔的桂花树吧,他前日都来找我哭了。”红色的倩影伸手接过开得正好的桂花,温柔地插到花瓶里,神色有些无奈,“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折的第七枝了。”
傅清池摸了摸鼻子,没有说他送这么多桂花是因为这附近的花都被他折过一遍,所以纷纷被主人连夜搬走,只剩下这棵在北地难以生存而不忍挪走的桂花树。
宋闻溪是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他买了很多书,试着自己去养了然后送给她。
而在养死了第八十盆花后,他终于被所有的花坊坊主拒之门外,拒绝再卖任何花给他。
自己养不活,便只能折别人养的。他倒也没白折人家的花,每次都会留下足够再种十株的银钱。
只是一次两次尚且不是问题,次数多了,那些爱花的人自然便不愿意了,脾气软的连夜把花移走,脾气爆一些的碍于身份不敢明说,就养了脾气比较烈的狗,专门用来看着他。
宋闻溪对他做的那些好事也略有耳闻,傅清池年纪小,做事不懂分寸,她便在每次收到花后都派人去寻了苦主,额外补偿一些,只是这些便是傅清池不知道的了。
她从不曾对他提起这些,在她看来,虽然这种行为有些稚嫩,却恰恰是少年郎最纯粹感情的体现,她能从中感受到那份烈如朝阳的喜欢,也发自内心地珍视着这份情感。
这次提起不要再折桂花,也是因为苦主来找她哭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涕泪横流,实在是太过惨烈了些。
宋闻溪看着傅清池有些心虚的模样,想了想,随后略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提议道:“不如你把你行走江湖看到的那些花和美景都画给我看吧,我鲜少出门,看过便也算去过了。”
傅清池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应道:“好,我都画给你看!你养好身体,以后我一定要带你把那些地方都亲自走遍。”
宋闻溪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好呀。”
在那之前,傅清池也学过一些画,只是他更爱习武,便搁置了。
如今因为宋闻溪的话,便又捡了起来,像习武一样认真,刻苦的程度让傅融卿都忍不住怀疑这小子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他天生聪颖,学画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很快他的画便到了能让名家都赞上几句的水平。
此后每去一个地方,他都会将那里最美的景色画下来,小心收好,回去带给宋闻溪。
宋闻溪也将这些画都当作宝贝一样裱起来,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