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巴巴的翻译听得宋闻璟皱眉,四国使臣笑得嚣张猖獗。
沈时鸢今日本不欲再出风头,但联想到后世西方世界的强盗行为,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用洋文回击:“我们天朝也祝愿诸国能早日统一西方,到时更希望诸国能邀请我们天朝使臣去西方做客,一览你们的大好河山。”
宋闻璟在桌子底下摩挲着沈时鸢的手:“爱妃,他们方才说什么?”
沈时鸢转头就变了脸色,笑盈盈解释道:“他说代表四大使臣国,祝皇上您千秋万代,永世昌盛呢!”
是吗?
宋闻璟举杯:“也祝尔等万事顺意,新年快乐。”
被沈时鸢打下去的巴掌,又被宋闻璟给了颗甜枣,不知道还以为这帝妃二人提前打好了草稿,配合得这么默契。
使臣国没讨着好,约着一块欣赏歌舞,说天朝的坏话去了,这便轮到附属国上供了。
宴会进行到尾声,皇后显出几分疲乏,宋闻璟关切道:“皇后若是不舒服,可先回坤宁宫休息,朕晚点再来陪你。”
除夕之夜要守岁,皇帝还是给足了皇后面子。
她咳嗽了几声,嘴唇惨白:“臣妾多谢皇上体恤,就先告退了。”
皇上是守信之人,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自己没必要一直干耗着。
蒋贵妃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帕都要绞烂了,面上还带着温婉的笑:“皇后娘娘走了,宸嫔何不坐到皇后娘娘的位置上去?也让本宫离皇上近些呀!”
沈时鸢的眼泪说来就来,惶恐的滑跪在座椅旁:“臣妾不敢!臣妾……那是皇后娘娘的位置,臣妾绝无此心。”
蒋贵妃倒是有心,惯会撺掇旁人去争去抢,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喜欢怂恿别人,她就要嚷嚷出来,看看你的心思怎么掩饰?
“蒋贵妃在同你玩笑,别怕。”
从前这句“别怕”抚平了蒋贵妃心上所有的伤痛,可今日,皇帝却是对着另外一个女子说的。
她的心微微抽痛,笑容更加真诚:“臣妾的确是开玩笑的,却不知道宸嫔原来胆子这样小,本宫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蒋贵妃怂恿不成,又想借刀杀人。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从鼻子里重重地叹了出来,抓着沈时鸢的手也不动了,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
沈时鸢眼中有泪花在闪动,却因为这隆重的场合,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将泪意逼了回去,俏生生地笑道:“原来贵妃娘娘这么关心臣妾,臣妾真是惶恐不已。不过有皇上在,臣妾便什么都不怕。”
当初那个娇俏大胆,明媚阳光的女子,在后宫这大染缸里已经浸染得太久,变得连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蒋贵妃还想再说,她身边的春夏却惊呼了一声,将酒水尽数撒在了她的裙摆上。
她赶紧跪下:“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奴婢是被殿中的乐声吸引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想发火也是不成的,毕竟春夏是她自己人。
自从九月不中用之后,春夏已经成功上位成长春宫的大宫女,如今是蒋贵妃新的左膀右臂。
她不是这样冒失莽撞的人。
“皇上,臣妾的裙子湿了,请容臣妾下去换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