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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交锋（第1页）

莫雨站起身开口说道，从门口走了出去。两个人沿着巷道往回去的路走，只是刚出大门没走多远，洛雷就听见远处传来惊恐的喊声，那个声音似乎卡在了嗓子眼，变成了雨水里一声沉闷的口哨回荡在雨声里。

“不要，不要。”

微弱的声音从酒馆后面传来，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哀求。紧接着是几声悠长尖锐的鸣响在巷道中回荡着。

“枪声。”莫雨警惕地拉着洛雷躲进一个无人的墙角。

“是那个刚才那个老头。”

洛雷用消息和莫雨沟通，莫雨用食指在嘴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两个人紧贴着墙，谨慎地顺着声音缓步走过去。洛雷侧耳倾听，但是声音很快沉寂下去。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传来枪声的地方空无一人。洛雷看到刚才酒馆里的老头躺在烂砖石覆盖的下水道口，箱子滚落在一旁，血顺着奔流的雨水沿着街道流淌着，血腥味掩盖了垃圾的腐臭味，把街道染成暗红色。洛雷已经再也听不到脚步声，雨水遮掩了一部分，同样也因为对方极度熟悉下城区的构造，又快又安静地做完了这件事。

尽管身上血流如注，但老头还留存着最后一口气。

洛雷听到老头的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但他的喉管似乎被捏碎，似乎依靠着赛博改造最后的动力在说着些什么不成句的话。莫雨用义眼确定周围无人后，走上去检查老头的伤口，他撕开衣服检查，片刻后对着洛雷摇了摇头。

这时垂死的老头忽然伸出那只鸡爪一样的手攀住莫雨的机械手，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串数据，吐着血沫的嘴上再次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彻底失去了生命。洛雷的眼镜无法像莫雨的那样监控人的生理指数，但是他即便在雨点中也能分辨出心脏如同出错般即将停止的声音。

“他死了。”洛雷走上去打着伞，蹲下去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虽然凶手做的安静又快速，但是此刻洛雷的耳朵仍然没有放过远处小巷中雨靴踏过雨水的声音。

“在那边有人。”他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对莫雨说。

两个人交换眼神，立刻决定扔掉手中的伞转身在小巷中飞速奔跑，追赶着刚才暗杀老头的凶手。他们各从一方行进，想要堵住凶手离开的路。

崎岖弯折的小巷成了洛雷追赶的最大阻碍，他并不像莫雨这样熟悉这里的地形，因此只能在楼宇之间东奔西跑。他能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就在前方。洛雷低头穿过两个狭窄楼房之间的晾衣绳，单手翻过一扇砖墙，刚才还清晰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似乎对方也察觉到了洛雷是在靠听力追踪。

洛雷拿好莫雨之前给他的手枪，任由雨水划过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在小巷中缓步行走，随后猛然的闪出拐角瞄向对面，但是那里空无一人。

就在他停止动作的一刹那，旁边的土墙发出轰然巨响，一个带着面具的赛博改造人直接击碎墙面，刹那间砖石四溅，飞向洛雷的脸颊。这一瞬间洛雷并没有因为脚下的雨水变得迟缓，他迅速而灵巧的蹬墙跳向上方，躲开了敌人突如其来的撞击。

闪开肩撞的洛雷在空中拔枪射击，电浆弹打在那个人黑色的雨衣上，似乎给那人造成了巨大的痛苦，可是却没有阻挡他的脚步。那名巨汉强忍的疼痛伸手抓向空中的洛雷，但是蹬墙只是洛雷的第一步，他的左手攀上右侧的墙壁，翻上阳台，不给赛博改造者靠近自己的机会。

洛雷连续扣动扳机，将弹匣中的电浆弹倾泻到对方身上。

电浆弹融化了他的外衣，露出他身体上纵横交错的赛博义肢接合线，显然是一个高度赛博化的改造者，子弹的用处在这时显得极为有限。对方像一只巨熊一样怒吼着，猛然朝洛雷冲来，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跳上去抓住他，而是双手抱拳砸向墙下的地面。地面瞬间塌陷下去，连同洛雷所站立的墙面一同倒下。

因为刚开始的冲撞，洛雷早就料到了他再次会这样做。他轻巧地翻越到了一旁的墙壁，躲开这次攻击。洛雷趁机转身瞄准，电浆弹直直命中了对手的头部。

黑色雨衣的巨汉脸上的面具在电浆弹下融化，让洛雷看见了他一闪而过的红色眼眸。就在洛雷构思如何躲开下一波攻击的时候。他听到对面拐角处莫雨及时赶来，他的赛博手臂展开，一发小型导弹掀翻了小巷残破不堪的路面，水花与烟尘齐齐飞溅，凶手只能伸出双手遮挡。

那个凶手看着赶来的援军，捂住损毁的面具，趁着烟尘飞起毫不迟疑地转过身跳入了刚刚砸出的裂缝当中，在湍流里不见了踪影。

洛雷连续变幻位置，担心对手从脚下发起攻击，但对手的脚步只是越来越远。他能从那个缝隙看出那是下城区的下水道，里面水流湍急，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是赛博改造者的绝对主场。洛雷只好放弃追击，任由对方离开。

这一场短暂的交锋几乎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侧的莫雨赶了上来，出于谨慎也没有继续追击逃进下水道中的敌人。

“赛博改造人可以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吗？”洛雷看着下面汹涌的地下水问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