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抓起床边的手巾向笼子上扔过去,笑骂道:“什么恩什么仇?我和他们只有互相利用。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若不早些拦住,回头他回到天上去,倒霉的也还是我们。”
幼吾嘎了两声:“我们和陈长安这么多年情谊,他回去以后不会不念吧?”
宋槐怅然:“谁知道呢,我以前把他烦透了,他恨不得我死个干净呢。要说什么旧情,估计他不会亲手杀我就是了。”
他想起从前陈长安温存的模样,心里涌起酸涩。
巧合也好,特意也罢,是他自己加固了和陈长安的联系,怪不得别人。
幼吾抖抖翅膀,满不在乎地道:“罢啦,咱们什么时候彻底消灭了这些坏东西,我的鼻子也能轻松一些。”
她又说:“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姓江的老板家的院子的,干干净净,还空气清新。”
宋槐突然睁眼:“清新?”
“是啊,没什么味道,我在那里待着,脑仁都不疼。”
宋槐沉思,盯着头顶的重重帷帐。
脑海中,宋槐曾意有所指地试探过江墨行:“你这段日子,没出城去过?”
江墨行给的回答是:城外又没有生意,他才不出去。
一个天天在城内闲逛的租船老板,身上也没有醴奴的气息吗?
“幼吾,你记不记得那个江墨行身上可有醴奴的味道?”
幼吾重重地摇头:“没有啊,你和陈长安身上都沾染了一些,但是他身上没有的。”
宋槐了然:“连我们都会沾染,他却不会。”
想起初见时他以认出画像上的主人而拜自己大人,还会狐疑早就家道中落的人家家中,居然会藏着他的画像吗?
原来就算是故人之后,也未必要走先人的路。
宋槐坐起身来,下地简单活动一番,将鸟笼打开。幼吾落在宋槐指尖,舒展着翅膀。
他摸着幼吾的羽毛,眼里露出兴奋的光:“哎我说,咱们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如何?”
幼吾被挠得舒服:“什么出其不意?先生你还没休息好,不能乱跑的。”
“谁告诉你的?”
“小赵姐姐呀。”
宋槐哭笑不得:“你以后就跟着她得了,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幼吾答得干脆:“听你的,但是万一你又乱来,带着一身的伤,最后还不是要回到这里来受人牵制。”
“你还学会受人牵制这个词了?”宋槐总算体会到凡人遛鸟的快乐,兴致也高了起来:&ot;还会了什么,说给主子我听听?&ot;
幼吾迟钝地反应过来:“先生!我不是鸟!”
宋槐捏了捏幼吾的喙:“你就是只鸟。”
一番闹过,幼吾在地上蹦哒:“先生啊,你说赵家兄妹俩本事不低,你能悄没声儿地溜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