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叶善什么事不干将自己关在院子里,清风山一干元老都很忧心,这明显不符合他们大娘子的行事作风,不对劲啊。唯有李烁一派老古董大家长式的满意,觉得非常好。
那日刚过子时,她夜行下山,出去一趟又回来,第二天拎着斧子就开始神出鬼没的巡视山头。元老们齐齐放了心,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大娘子,这该死的安全感!
李烁这小子倒是适应能力强悍,前一天还苟延残喘一条死狗,第二天生龙活虎又是一条好汉。文人多清高,武将多憨夫。以前魏将军他们在他眼里武功高强顶天立地,是一座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李烁觉得魏将军他们说的都是对的,言行举止,为人处事多学他们。待人接物一派老气横秋,还以为自己多牛批。后来被面上不得不恭敬心里多少有些些看不起的少夫人一顿猛虎掏心教做人。李烁隔了一。夜就转变思想叛变了。所以,怎么说来着?年轻人就是可塑性强。
叶善不在小院里自闭,李烁也不再端着架子,舔着脸主动和清风山的义士大侠(不是)套起了近乎。要说这清风山从来不养闲人,自是能人异士辈出,还都是各行各业的手艺人。譬如这溜门开锁,譬如这赌场出千,譬如这易容换面勾搭小娘子,譬如一剑封喉,庖丁解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不了解一些人,你会因为世俗的看法畏惧他,远离他,厌恶他。可你一旦接受了,你又会不知不觉的学习,模仿,甚至成为了他们。李烁每日里浸泡在知识的海洋中,与各方“人才”打交道,忙得不亦乐乎。当然,他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刚开始的时候,他给魏将军的信,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静克制,类似“少夫人足不出户,岁月静好”这样子。后来再写信就渐渐偏了主题,全然是自己在清风山的日常,满篇下来,鸡飞狗跳,嬉笑怒骂,充满了世俗的烟火气,真实而快乐。
李烁不知道的是,他的信每次都是直接送到顾诚手里。要是魏将军这类的老古董,早就提醒他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顾城不会。他想透过别人的眼睛看叶善,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知道她离了自己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跟他一样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信里的内容同他猜测的一样,离了他,善善依然过得很好。她总能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充实而平静。
他曾坚信自己能带给她幸福,他曾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他曾过的很快乐很自我,他以为时间能让一个人习惯另一人的存在,他甚至以为善善已经离不开他了。他曾窃喜,也曾惶恐不安,而如今,一直他不愿承认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以为他以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以为!
……
也许是时候放她自由了。
当年他以她抛下自己为挟,迫她嫁与自己。小人行径,冠以爱的美名。真是无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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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三当家和曹宝珠正努力造人。俩夫妻恩爱,这事上也都放得开,动静大的门窗都压不住。房门忽得破开,一道人影落在床边。
二人正到要紧处,谢无苔闭眼享受毫无所觉。曹宝珠眼尾倒是扫到了,奈何快乐让人反应迟钝,竟舍不得停下。
待风停雨歇,又回味片刻,谢三当家幽幽回神,说:“房门怎么开了?哟,别叫人听了去。”他起身关门,擦洗身子。
曹宝珠终于进入了贤者时间,后知后觉的害起了臊,小声道:“刚才叶善来了。”
谢无苔一愣,“谁?你说谁?”
曹宝珠埋头进被子,没脸见人了,“你说她怎么回事啊?别人夫妻办事她都看。哎呦!”
谢无苔以他仅剩的理智给出了最贴合真相的答案,“也许是咱俩叫的太死去活来,她刚巧经过这听到了,以为出事了,来……来救人了。”
曹宝珠拉开被子,歪鼻子撅嘴,“你这话说的,她要是大姑娘我信,都当人媳妇三四年了还闹出这样的误会。呵!谁信?你信?”
谢无苔绞尽脑汁去想,好像除了这个,没别的理由了。总不能明知二人在办事,故意到此一游?这怕是得了什么大病!
曹宝珠眼珠子转了转,表情就露出几分难以置信来,“该不会是……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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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哪,一旦格局打开了,就没有什么不敢想不敢说的。这点在曹宝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以前,她嫁老皇帝,稀里糊涂洞了房,稀里糊涂有孕生了娃。虽说都是当娘的人了,心里干渴的要死,人却非常害羞。直到跟了谢无苔,几年下来,格局就打开了。夜里办事被看了当然很丢人,可过了一。夜,第二日仍旧容光焕发,还兴致勃勃的登门拜访。
叶善正在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曹宝珠见左右无人,笑呵呵道:“昨晚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好心,不想闹了这么大个笑话。”
叶善的脸几乎怼在花草间,曹宝珠左右转动脑袋也没看到她的表情。她抚着自己的肚子道:“我们是觉得小宝一个太孤单了,想再接再厉给小宝再添一个弟弟妹妹。”
曹宝珠:“我和相公都不小了,要是再不生怕是生不出了。心里着急的很。咦?善善,你和顾诚成亲都快三四年了吧,怎么还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