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滴答”的水滴声才将他的思绪唤回,褚彦修定定地看着厅堂内一角。
又过了许久,才好像是终于做好了决定。
既然无论他怎么做,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再怎么忍耐,再怎么爱护她都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那他只好用自己的办法将她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永远无法离去。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早在发现尉慈姝第一次骗他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了,只是他还心存一丝幻想,他无法对她下手。
他还幻想着,她能永远地陪着他,就像她承诺的那样,等到两人长满白发时还仍然相伴身边。
只是他忘了,她素来擅长虚与委蛇,忘了她对自己只有恐惧畏怯。
他早知尉慈姝对苏采州死心塌地,却还是一点一点顺着她编织的谎言中陷了进去,落的今日这个结果,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他自以为自己在把控一切,以为自己能拿捏住她的心思,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心都把控不住,还如何掌控她。
而那他本以为无论如何翻不出他手掌心的人,却只是隔岸观火,冷眼看着他沉沦在她编织的谎言之中。
可笑,可笑。
褚彦修骤然大笑,不知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荒唐的一切。
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是他最初时不好好对她,恐吓她将她当作玩物的报应。
这确实是一场围猎,只是没想到,围场中的猎物会是他自己,因丢掉真心,被围剿狼狈而逃的人是他。
而那人却只坐在看台袖手旁观看着他苦苦挣扎。
他宁愿这一切都只是尉慈姝对他的报复,报复他最初时对她所做的一切,也不愿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人。
褚彦修回想着尉慈姝嫁进府里之后两人之间所发生的的一切,回想着她是如何一点一点向他靠近,而他又是如何一点一点动心。
对,是动心。
他若是没有动心怎会被她牵动心绪,怎会想对她事事亲为,怎会一不见到她便思之心切。
一切都有迹可循,又却始终找不见源头。
既她不愿留下,那他便用他的办法永远地留住她。
褚彦修闭了闭眼,终是下定了决心。
他动了动手,一黑衣暗卫很快便出现在厅中。
得了他的指令之后又很快消失。
昏暗的厅堂内再次陷入了漫长的寂静中。
尉慈姝下了马车后从侧门偷偷溜进王府,路上陆续遇见了几个护卫小厮,但好在都被她给避了开来,一路还算顺利地回到了清辉阁中。
尉慈姝进了院中后忐忑地向着紧闭的房间走去,她走的时候为了怕有人进去,特意将前厅门也关了上,此时门正关着,是不是说明褚彦修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