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念呼吸逐渐平缓,在花池雨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虚弱道:“师父呢?”
花池雨听顾长念一醒来就要找鹤卿,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落寞,但她还是回答道:“鹤卿仙师与其他仙师正在处理凉州城大战后遗留下来的问题,也许,等她忙完,就会来看你了。”
顾长念此时人虽然醒了,但意识却依旧很乱,梦中发生的一切实在真实到令他胆寒,他按了按眉心,问:“你为何会在此?其他仙师为何也来了?”
花池雨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叹息道:“我们是在三天前赶到凉州城的,所以长念,你已经昏迷整整三日了。”
“什么?”
在花池雨的转述下,顾长念才知道这三日来发生了什么。
先是玄清子发现亘径山脉下封印的魔兽被盗,而后又是与亓官枭在凉州城内首战,接着,亓官枭召出了那只巨大的龟甲巨兽,与后面赶来的几位掌门放手一搏。
最后,亓官枭虽死,却并未分出胜负。
玄清子等人找到亓官枭的躯体时,发现他早已力竭坐化,这才惊觉他是以祭出自己的元神为条件,换得那只魔兽赋予他与众人对抗之力的。
如今,整座凉州城已完全覆灭,好在亓官枭虽入魔,却仍存有一丝人性,在召出魔兽之前,用挪移术把所有凉州城的百姓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员因被波及而伤亡。
这桩桩件件,无一不让顾长念感到震撼,好不容易理清楚头绪后,他立刻问道:“那只魔兽呢?”
花池雨面色凝重的说:“消失了,听道一仙师讲,与上次闯入妖兽山的那只魔兽一样,中了咒诀后就消失了,只留下了大片瘴气。”
顾长念沉默了片刻,猛地就要挣扎着下床:“我要找师父,我有事同她说。”
“长念,长念!”花池雨不敢真下死力拦他,怕让他伤上加伤,可现在外面的瘴气还没完全消除,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出去冒险,无奈之下,花池雨只能照实说道:“仙师她不想见你!”
“……”顾长念愣在了原地,表情有些僵硬。
花池雨看他如此,心疼不已,有些难以启齿的说:“仙师她这两日,一直带着陆离师弟在身边,片刻不离。”
顾长念踉跄的坐回到了床沿上,撑扶在床柱上的手握成了拳:“又是他……”
花池雨又叹了口气说:“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听清如说了,我看这次仙师要将你逐出师门的决定,并非气话。如今我师父已经帮你将心魔去除了,长念,你还是想想怎么让仙师改变心意吧,别再因与陆离师弟置气,和仙师产生嫌隙。”
“你不懂,池雨。”顾长念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来:“这个人有问题。”
花池雨有点莫可奈何,她不明白为何顾长念的心魔明明已经去掉了,他却依旧如此执着。
然而顾长念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发现很多蹊跷,却苦于没有证据,他踌躇了半晌,紧盯着花池雨,一字一句的道:“池雨,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看见你从妖蝠的围攻下,救了一个少年,而那少年,就是陆离。”
花池雨欲言又止,像是想劝导顾长念,又怕伤到他的自尊心,只能委婉的说:“长念,你这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不,”顾长念摇了摇头,笃定道:“若仅是如此,我自是不会当真,可你知道吗?在我梦里,这个陆离,是魔道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