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元这声声喊下来,米月红腾地站了起来,手指着想跟他理论。
邵大任看家庭矛盾一触即发,当即轻拍桌子,语调深沉,喝了一声,“都坐下。”
他平时比较沉默,对家里的事多听少管,一般都是米月红在统筹,但只要他管,纵然没有疾言厉色,这威严也不是盖的。
米月红压下脾气,悻悻坐下来,邵泽元低眉顺眼,半句不吭声。
邵大任还是慢条斯理,一点不着急,“泽元你也别觉得委屈,你妈反对也是为你跟茹云考虑。”
“要说你们的婚事,我跟你妈都秉承着开明理解的态度,少干涉,能支持尽量支持,毕竟日子是你们自己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跟甄甜甜的事情也不是不行,但你得考虑清楚,以后你面临的就不只是自己的家庭问题,承担的远比你大哥跟老三多,你不用急着跟我们表露你的决心,好好思考一晚上,明天你要坚持,我跟你妈绝不反对。”
“嗨,老邵,你怎么能轻易妥协呢?”米月红开始听着挺正常,到后来话锋一转,这不就是变相同意了吗?
邵大任摆摆手,“等会儿咱俩再聊,别在饭桌上说这些了,耽误吃饭。”
米月红把筷子恨恨地插到碗里,嚼了一口饭,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祁香贝真以为刚才会来个疾风暴雨式的争吵,没想到公公一出面就哑火了,这也让她明白了这位大家长的态度,怕是持支持态度的。
果然,他们老两口饭后关在屋里说事,具体内容不详,出来已经统一了口径。
邵泽元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父母的房门,见米月红出来换了笑颜,邵大任又给他打手势,当即比了个加油的动作,快速换了件外套,跑出门去了,找谁去不言而喻。
随着他出门,邵鸿远跟邵致和也约了一起出门找人打球。
邵霖追出去,一跳多高像个小猴子一样挂在自己爸爸背上,非要跟着去。
邵致和托着他的屁股背好他,一晃三摇逗着玩。
米月红在后面笑着嘱托几声小心,转身过去敲响祁香贝的房门,进来见团团坐在床上玩香贝的帽子,拍拍手抱起来,“我抱着团团跟你爸出去溜溜。”
“好的,妈。”祁香贝给团团穿上小棉鞋,罩上斗篷。
同时端着盆子跟着一起出来,她想趁着空挡到厨房烧点水把替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这边她刚点着火,乔巧也端着盆子进来,“看见你要洗衣服我也过来,搭个伴。”
妯娌两个搭伙烧水,对着搓衣服。
乔巧搓着衣服嘴里没停,骂邵霖太调皮,衣服刚穿一天就脏得跟个泥猴一样,都拿不出手。
“淘小子出好的,这说明咱邵霖长大了一定有出息。”祁香贝说。
这话说到乔巧心坎里去了,当娘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夸,“我盼着他有出息,长大了也能考高中上大学。”
“肯定行。”祁香贝想着后世大学扩招,只要不是太笨的人,总会有个大学上的。
话是怎么说,可乔巧还是有不少烦忧,“老师都说邵霖脑子够使,可这孩子总犯毛病,那屁股上就跟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有半天假,去学校看看他吧,人家孩子都在教室学习,就他顶着大太阳在操场上跑,满头大汗,我当时还找老师理论呢,谁知道是他自己要求的,说在课堂坐着没意思,还不如跑步,你说这都什么孩子?”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尤其是男孩子,等大就好了,小学知识简单,就算一年级没学到,二年级想补也很容易。”祁香贝知道大嫂不会想听她跟着一起讨伐孩子,肯定想听到正面的鼓励。
“那就行,到时候咋地也比现在稳当。”乔巧抿嘴笑笑,她也是这个想法,又怕把孩子耽误了,如今弟妹同样这么说,她就放心了,这可是得到过大学生的认可,“哎呀,香贝你手挺快,这都要洗完了。”
祁香贝已经开始投最后一遍,就是坐火车习惯性替换下来的衣服,揉两下就行,不像邵霖的上衣裤子,蹭得什么都有,得在搓衣板上使劲洗。
“嫂子,锅里还有不少热水,我先晾衣服去了。”祁香贝晾了衣服回到屋子,从窗台上的包袱上拿东西,意外又看见甄甜甜和邵泽元,两个人并排走着,都要挨到一起了。
甄甜甜正好向上看,跟祁香贝来了个对视,只见她露出个不达眼底的笑容,拉着邵泽元照着原路又返回去了。
祁香贝愣怔一下,拎起窗台上的包袱,找了两张过期的报纸,弯腰垫在床底下,把包袱放上。
又把窗帘拉上,开启了床头灯,举笔开始写稿子,没有投稿任务,就是日常练笔。
祁香贝认为写东西跟练字一样,也有个手熟的过程,文如泉涌就是行文过千之后的条件反射,为了思路不生疏,她给自己定下硬性要求,每天必须写够一千字,只能是周围的所见所闻奇景怪观人文交谈,就算凑字数也必须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