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打在脸上,陈砚轻轻阖上眼,到底也没说出口。
“会感冒的。”湛柯说。
像是已经从刚才的那句话中抽离。
陈砚心里很烦躁。
他想说感冒就感冒,发烧就发烧,大不了就死。
也想说去他妈的老子不想再被你掌控人生。
更想说要走就走远一点,干什么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操。
操。
操。
陈砚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杯子,用力砸在湛柯脚边。
碎渣遍地。
“你他妈能不能少插手我的事儿!!!”
陈砚眼底赤红,心理作用下他现在压不住情绪,甚至呼吸困难,砸完杯子就开始大喘气。
他情绪看着已经完全脱离正常了,甚至目光变得空洞,整个人看着像失了魂。
湛柯瞬间慌了神,他踩过碎玻璃渣,扶着陈砚双肩,盯着他,语气急促:“陈砚,对不起,你冷静一下。”他很崩溃,他发现面对这样情绪过激的陈砚,他连一点应对方法都没有。
完全不了解。
他从各方面都能感知到陈砚心理有点问题,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总是只能束手无策的道歉,一遍一遍道歉。
但要从压力中解脱出来的,还是只有陈砚自己。
他一点忙都帮不到。
陈砚不说话,只是目光空洞的盯着一处,喘气。
湛柯紧张地手都在抖,他只好轻声问:“有药吗?”
药。
陈砚缓缓抬起眼,目光有了聚焦,眼底却还是一片赤红。
“药?”陈砚哑声问。
湛柯对上他的眼睛,从他眼里读不出来任何东西。
“有吗?”
陈砚突然不知从哪集来了力,他用力将湛柯推开,紧紧的盯着他问:“你觉得我有病?”
湛柯摇头,“不是,不是,你这样我,我不知道你这样该怎么办……”
陈砚像是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你还是觉得我有病。”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我觉得我有病。”
湛柯反应过来了,陈砚现在似乎并不太清醒,他陷入一个死循环里。
那个环的中心,是他当年说——同性恋可以治。
“没有,你没有病,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是我不懂,是我自以为是,是我的问题,陈砚你看着我!”陈砚陷入这个状态后,注意力好像根本无法集中,他只能提高声调来唤他的注意力,然后坚定的告诉他,“我们都很正常。”
湛柯扶着他坐下。
还是选择给季漪打了个电话。
季漪赶到的时候陈砚已经差不多能平复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眼睛,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