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周晟启只是中暑,而且听大夫说也不是很严重,应该早就醒了才对,然而现在起码也得过去三四个时辰了,他居然还处于昏迷状态,邢朵的心顿时不可抑制的被层层担心的潮水淹没浸泡。
试着走了两步,感觉腿弯处像是被谁塞进了钢板,甭说是弯曲,只走这么一小步那腿就好似要脱离身体掉下来一般,不过很快,邢朵便适应了行走,虽然仍是不习惯,可也已来到周晟启的床前。
垂头盯着蓬乱发丝之间那张冷峻阴鹜的面容,邢朵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手竟然在隐隐地颤抖。抬手,再抬手,再抬……小小启曾在某一夜问邢朵,问她是不是把他的脸当成了他皇爹爹的来抚摸,邢朵没有回答,可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她只是间接地在发泄心中某种思绪引起的苦痛。
指尖触碰到周晟启苍白微温的脸颊时,邢朵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她都害怕抖得太厉害把指骨给甩出去。终于,在无法遏制的抖动中,整个手掌碰到另一片温热,他的脸颊,居然都没有因为风吹日晒而丧失往日的光滑柔腻,X的,这也忒没天理啦。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一百五十二章邢府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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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邢府暴龙
和东方晨的一餐饭下来,邢朵心思更加的沉重。让周晟启搬进来?说起来容易,那天可是自己把他给生拉硬拽地扔出去的,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是反覆无常的女人。
咳咳,明明那天先是某人把某黑黑强背进府,然后又死拽着给踢了出去,难道这就不是反覆无常?
女人果然是最喜欢两面三刀的。
经过东方晨这么一劝说,邢朵倒是对周晟启的仇视少了那么一点点,可之于让他进府的事情,她现在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日月更替,季节转移,亓官蜜蜜陪小玉回昆南直过了近四个月才回来,邢朵说都四个月了,不如就死在那算了,亓官蜜蜜只勾唇一笑,压倒欲求不满的某朵,一夜酣畅淋漓。
相继回来的还有孔溪,他处理了暗影公务,并将龙湖山庄余下的逆反势头抚平,回来见到穆穆,大有种狼扑鲜肉的视觉效果,邢朵看着大美人扑小美人,总觉得不把这颇具视觉冲击的一幕记下来,堪为人生一大憾事,因此,急招回在听溪楼坐镇的科林,摆开笔墨纸砚,让他给邢府一大一小俩美人画写真集。当然,最后画着画着,画面中的人物也就越发多了起来,孔溪和穆穆自不必说,亓官蜜蜜啊,东方晨啊,萧正泰啊,霍宇堂啊,温尔雅啊,黑凤凰啊,邢朵啊,居然还有柳圈圈和凌紫离以及她的四位夫君,如果科林不是邢府御用画师,恐怕此时此刻他也得钻进这画面当中偷个影子,就这样,一副乱糟糟的邢府生活图就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邢朵基本上过上了算是安定的生活,可就如东方晨说的,平定之中,邢朵总是抹不去眉目间一缕哀伤,而且每每路过那株粗壮的柳树时,那哀伤就会形同洪水泛滥般,将一切快乐情绪都淹没。
邢府上下,俱是眼明之人,因此邢朵的哀伤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然而又无法出口安慰,因为若不是邢朵心口应承把周晟启那尊大神请进来,恐怕还会出现那天邢府当家夫人烧被褥锯床腿的笑谈。
时已入冬,穆穆毕竟是孩子,送东西也只是知道送些吃的玩的,充其量把某位爹爹的衣服偷去塞给周晟启,然而各人有各人的身材,就像那次穆穆放到周晟启身边的东方晨那件深蓝长袍,穿在东方晨身上正合适,穿在周晟启身上却略显小了些,而且,蓝色并不适合周晟启,虽然黑色沉重,但周晟启将其驾驭的很好。
孔溪趁着邢朵不在家的时候,把一件黑色棉袍交给穆穆,让她下一次去给她的“黑黑”送吃的时,顺便把这衣服也给他,而且告诉穆穆,要说这件衣服是娘亲偷偷做的。
穆穆欣然同意,而且,当穆穆说出这黑色棉袍是邢朵做的时候,周晟启脸上难得的出现比之那次吃茶糕还要开心的笑容,小丫头直被那笑容迷了一个月还无法从粉色的泡泡群里爬出来。
邢朵当天回来时就见周晟启换了身新衣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穆穆送去的,只是看那合身的设计,邢朵心中顿生疑窦,晚上询问穆穆后,大发雷霆,邢府之内好几间屋子的木床都被砍光光。
萧正泰凑到孔溪跟前幸灾乐祸,对着一旁科林说:“林老大,溪老2就真的那么想把外面树下那位请回来?”
萧正泰这话一结束,就听耳边飕飕一阵冷风袭来,接着闪着寒光的斧头就朝他面门砍了过来,幸好萧正泰武功超群,躲过邢朵那一斧头的锋利之处,但由于过分幸灾乐祸,手背上还是报复性地留下一道深谙的红色口子。
科林虽然对萧正泰的看法已大有改观,但对之这种总是不懂事的做法仍旧保有一种反感的态度,因此见了被斧子留下来的口子,科林面部麻木口吻却酸溜溜地说:
“呦,萧侍郎居然都为了外面那位付出鲜血的代价了。”唉——科林曾经那么一正经人,现在看来……果然是近墨者黑呀
孔溪瞅瞅受了伤的萧正泰,说:“还真是不值得同情。”然后就去某间屋子阻止那个堪称邢府暴龙的邢夫人。
霍宇堂靠近抬杠的科林和萧正泰,捅捅科林,说:“林老大,你说朵儿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激动了,难道……是承受的压力太大?”问完了霍宇堂自己开始在那里纳闷,邢朵天天也不用做什么家务公务,也就是去朵衣坊和凌紫离那造型室凑个数,能有啥压力?说不通啊说不通。
科林大官人片刻间已经被称呼“林老大”两次,觉得并无什么反感之意,遂沉吟着回答霍宇堂道:
“是有些过激,“皱着眉,科林猜测着说,”或许……是有了身孕也说不定。”
“身孕?”一旁的霍宇堂和萧正泰同时讶然出口,然后在两人身上,同时燃起希望的火光,不过同时期燃起希望之火的并非就只有他俩,还有东方晨亓官蜜蜜,连提出这种猜测的科林也算作在内,因为自从穆穆降临人世以来,他已经完全能够克服隐埋在心底的那道障碍,同邢朵无缝结合。
等孔溪把邢朵从那间已经被砍得所剩无几的屋子里扛出来时,几人迫不及待地围拢到被孔溪扛着的邢朵身边,可不等他们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就见孔溪一个轻身跳出包围圈,径直朝着他的卧室飞去。
萧正泰说:“溪老2今天很反常呐。”
亓官蜜蜜妖笑:“都禁欲快四个月了,能不反常么~~”
霍宇堂点点头:“说的有理。”
东方晨好笑地瘪着嘴,然后假作无奈道:“你们啊——”
科林林老大大官人风范十足,挥了挥手:“各回各屋。”
萧正泰苦着脸看面前那间被毁了的房子,说:“朵儿都快把我房子拆没了,我还怎么回?”
科林看看那间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屋子,东方晨看看那间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屋子,霍宇堂看看那间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屋子,亓官蜜蜜也看看那间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屋子,四人齐声道:
“活该。”说罢,比鸟碰见野兽散的还快。
萧正泰一张小脸都快苦出水来,他说:“早知道就在朵儿砸第一根床腿时上去阻止了,唉——”一声长叹,萧正泰小不懂事的,他没地方睡也不许别人睡,当夜找来瓦工木匠,整个邢府除了乒乒乓乓的修建声就是从溪二老爷房里传出的哼哼啊啊的yin靡声,四位吃不着葡萄的睡不着,坐在一间大会客室里一同讨论葡萄怎么这么酸,同时阴谋着怎么把府外柳树下的那位也弄进来一起吃酸葡萄。
是夜,风雨大作,已经入冬的天气,飘落下来的自然也是冰雨,冷冷的温度浸透着骨肉,自小虽然成长在权利漩涡里,可如此直接的冰水浇灌,周晟启生平还是第一次,从头淋到脚,却怕冰雨打湿了“邢朵做的棉衣”,极力向柳树树盖之下缩去,可一切对于天空挥毫的墨色雨线来说,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