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顾砚即使病到昏倒,她也不过抱麻袋一样把人搬走,最多算是见义勇为。
可现在……她似乎有点见不得他这么痛苦。
他的不适逐渐开始牵引住她的情绪。
江染沉默反思,昨天还在问他喜不喜欢自己,结果到头来快要过线的其实是我自己。
顾砚紊乱的气息洒在她颈侧,距离实在太近,她呼吸间满是雪后松木清冽的淡香。
明明刚才在鬼屋的时候我坐怀不乱、沉稳如山啊!
为什么现在好像有点上头?
江染暗暗崩溃。
就说呢,怪不得今天玩了这么多她平时根本不愿意接触的无聊项目,她还乐在其中。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顾砚陪着才很有趣。
再这样下去,顾砚顶着这张脸往旁边一坐,她拧螺丝钉都乐在其中……画面太可怕了!
江染强自稳住心神。
窗外,烟花秀已经结束了一会,观景舱也快要落到地面。
顾砚阖眼缓了片刻,勉强忍下痛意坐直上身,声音沙哑地开口,似乎想要道歉:“我刚刚……”
“好了好了,不算你冒犯。”江染迅速截住话头。
顾砚沉默少顷,没有再执意继续。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拎起护具想要自己绑上,然而发作后身体虚弱,动作很是艰难。
江染这会儿反而不主动了,存了试探的意思在一旁看他。
然而他冷白泛青的手指已经开始颤抖,竟然都不愿意开口求助。
这真是……
江染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上前去帮他。
顾砚只感觉到江染忽然俯身凑近,她的手从他的腰间环过,好像在拥抱他一样。
她将绑带从他身后扯过的一瞬间,纤巧的鼻尖几乎触碰到他的脸颊,扇动的长睫近在咫尺。
他连腰腹处骤然升起的痛意都无暇顾及,心跳如鼓。
江染发觉顾砚眼睫轻颤,眼尾起了薄薄的红意,却没有躲开的意思。
狠好,他也不是完全没感觉的。
江染满意。
二人落地回到镜头中时,顾砚已经藏起身体的所有不适,恢复了冷漠疏离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脸色依旧一片苍白,江染几乎都要被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