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汇源庄的会票,还请冯公收下,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想感谢冯公弹劾熊廷弼这老贼,而表达的一些心意而已。”
汪文言此时正在冯三元的居所,满脸堆笑地将一张写着三千两的会票递给了冯三元。
冯三元接过了会票:“呵呵,盛情难却,本官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不过下不为例了!
本官参劾熊廷弼也是为我大明社稷上疏直言,岂能因此得私利之便,汪舍人您这样做确实不妥啊!”
汪文言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区区三千两银子而已,阁老有意将来力荐冯公出任太仆寺少卿。
但等熊廷弼被罢职后,辽东经略自是当今辽东巡抚袁应泰,而这新的辽东巡抚,还请冯公在廷推上力荐王化贞王公,不知冯公可愿意否?”
冯三元听罢,沉吟了一会,故作不答。
汪文言笑道:“冯公啊!您也明白,这辽东可漂没的银子从来不是小数字,都说千里为官只为财,难道冯公就真不有意从这辽饷中分一杯羹乎?”
冯三元没有正面回答汪文言,只是神色凝重地道:“久闻王化贞颇知兵事,嗯且胸中颇有韬略,冯某素来,嗯,素来就看好他。
其实,所谓之好处倒是其次,为国家,为社稷,冯某也愿意在廷推辽东巡抚上力荐王化贞,呵呵,汪舍人大大可不必如此费周折!“
汪文言笑了起来:“久闻冯公一心为国尽忠职守,果然名不虚传,汪某佩服!深感佩服!”
冯三元笑了笑,暗自盘算起,将来王化贞如果成了,到底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
只可惜,他永远见不得自己的那份好处了。
此时,冯三元的居所已经被许显纯带来的东厂番役给围了起来。
黄色的火把把整个冯府大院周围照耀的红彤彤。
许显纯则是骑在马上,勒住缰绳,盯着冯府大门,大声喝道:“直接敲门!抓了都察院云南道御史冯三元!”(要是朱由校看到暗道还是温柔了,直接砸门就好了)
“是!”
俩东厂珰头各自持着火把掌着腰刀走向冯府大门,使劲的敲了起来。
冯府门房冯福听见急切的敲门声,便立即开了门。
一时,冯福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东厂番役给踹到在地。
然后,一大队东厂番役鱼贯而入,直接破开垂花门,闯入到了前院,将这个前院堵得水泄不通。
冯三元再失聪,此时也察觉到了动静,很快,这些东厂番役一个个持着写有“东辑事厂”的橙色灯笼,挎刀罗列出现在他的眼前。
但因为大明如今言官势大,所以,冯三元倒没这么恐惧。
冯三元甚至还大喊了起来:“放肆!你们东厂这是想干嘛?”
许显纯这时阔步走来,挑眉一扫,就问向正堂中站着的两名文官,道:“你们谁是冯三元?”
冯三元心里咯噔了下,他虽然已经意料到东厂可能是来找自己的,但当他亲耳听到东厂的人问自己时,还是畏惧了起来。
冯三元督了眼旁边的汪文言一眼。
一时,冯三元想起来汪文言是内廷司礼监秉笔太监的门客,又和东厂厂公魏朝关系不错,因此有了些许底气,也就喝骂道:“本官便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谁给你们的狗胆,胆敢擅自闯本官的府邸?本官乃朝廷御史,有参劾之权,难道你们就不怕本官上疏参劾你们吗?”
许显纯冷冷一笑,大声喝命道:“将冯三元带走!”
“是!”
言罢,两名东厂番役冲上台阶,直接将冯三元抓住并拖出来。
冯三元见此大惊,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本官乃朝廷命官,你们怎能随意拿人?你们可有驾贴?凭什么拿本官!”
许显纯笑了起来:“你问我们凭什么?那老子告诉你,凭的是皇权特许!先抓后审!”
说完,许显纯又大喝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