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看就在眼前,你无论怎么追,它们却总是在你眼前。而且,随着天越来越黑,萤火虫越来越多,我们却怎么也逮不到。
一时间,我们忘记了考核,和狡猾的萤火虫赛跑。到天完全黑下来,我们也累了,一看表,已经是晚上10点。
这时,我们体会到了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萤火虫的屁股没有多大亮”。
在漆黑的山野,我们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按教科书说的,仰头看天,但此时我们其实被萤火虫引到了山坳里,视野很有限,我们能认识的北斗七星,根本就看不到。
坐下来,我们谁也不说话。
眼中是漆黑的夜色,耳中是蚊子的嗡嗡声和不时才有的不知名的虫子叫声,萤火虫竟然也不见了。
“咱们,不能动。”我说,已经追出了两个小时,离我们的路线已经很远,此时没有地貌可判断,如果盲目去找,很可能越走越远。
“那就先睡吧。”身为团小组长的曹振刚说,着急没用,乱找也不行,干脆就睡在这,明天天亮再动。
我们把背包里的雨衣拿出来――那时候,雨衣就是行军的防潮褥子,幸好这里到处是裸露的沙土,没用露水。把雨衣铺在地上,我们背靠背睡觉。
失火
说是睡觉,但谁能睡得着呢。
这里是山区,我们远离了我们行进的路线,教员说可能会有蛇,天空伸手不见五指。这些,对我们这些虽然穿着军装却其实只有十六七岁的人来说,太过恐怖。
这是入学来第一次的考核,我们这个组,既有团支委又有团小组长。按我们白天两个小时走了12公里速度,追逐萤火虫时速度还更快,我们大致有走出了15公里。
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看到,呵呵,其实我看不到哈,大家郁闷的一言不发,我率先打开话题。
已经这样了,再郁闷也于事无补,只会影响士气。
“大家不用着急啊,顶多咱们是原路返回了,兹打晚出发了俩小时。”我说,“而且,萤火虫不会飞直线吧,它们也肯定是在自己家附近飞吧,估计我们不会出来太远,是吧晓达。”因为是他先说捉萤火虫的,我怕他自责。
“也是这个理。”李晓达说,估计萤火虫也爱盘旋,我们跑了两个小时,也可能就在原地转圈呢。
“你们说,那个车胤,抓萤火虫当灯泡,那功夫不早就天亮啦,还学什么,学”曹振刚没好气地说。
“呵呵,你知道车胤是什么吗?”我说,“是晋朝的宰相。你想啊,史官写历史,还不往死里拍马P,编故事呗。”
“可不吗?”李晓达说,“你看现在不也一样吗,那个领啊袖啊的不是从小就伟大,雷锋从小就和恶霸地主斗争。”
“对了,晓达,你好像也是农村的。”我问,你父母是不是老师什么啊,给你起名多好啊,我记得一个开国将军就叫晓达。
我一说,曹振刚和马海也都认同,我们几个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大路的。
“呵呵。”李晓达笑了,好什么啊。我们家那里,有个习惯,有了孩子,就按排行叫,或是叫老大老二老三或是叫小大小二小三,我是小大。上学时人家别人都起个学名,我爸爸懒得起,就叫李小大。到了高考填表,我们农村不像市里,生下来就被公安登记,直到高考填表,我们其实什么档案材料也没有,这样,填表时老师说我的名字太土,考大学后丢人,于是就改了这个。
其实,还是他们老师老土,很多年后,cctv的王小丫,多土的名字啊,但多N啊。
于是我们开始了“亲切交谈”从我的漂亮女同学,(呵呵,武卫红真给我长脸)到队列中的趣事。
“失火了吧。”我们四个人背靠背,是背对我的马海先喊接着跳起来的,背对着他的我也看到了光亮。
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天空,瞬间,真的是瞬间就红亮起来。
塌了
我们马上跑向失火处,那里离我们仅有一二百米。
“丫头啊,快出来啊。”到了现场,看到一个山区常见的石头房子正蹿着火苗,旁边一大垛木头则是火光冲天。跪在屋子门口哭号的,是一个妇女。由于火光已经把这里照得犹如白昼,我们看到,这个妇女是个大肚子孕妇,要命的是,她竟然*。
看到*的妇女,我们慌忙停下脚步。这时,一个男子夹着两个孩子从里面出来,两个孩子也是*。
男子出来后发现我们,显然很吃惊。他吃惊的眼神,让女子回头看到我们,“救救我的孩子!”她竟然没有害羞,声嘶力竭地向我们喊。
男子放下两个孩子,有向里面冲,但此时,已经有带火的东西从房子上掉下,他没冲进去。
女子也被大伙烤得向后挪了挪。“大丫,四丫,出来!”
“里面还有人?”我们问男子。
“还有两个。”男子焦急地说,几次试图冲进去,都被烤回来。
我们正焦急着,李小达把雨衣翻过来,穿在身上后,一下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