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裕欺世,想来也是作了对策。”喝了两口热茶,赖云烟脸色也缓和了过来,嘴边也有了点笑,“岂容他人揭穿?”
江大人的旗子那么好扛,他们这招好棋一落下,岂会让人坡坏。
“把这事告知子伯候罢,想来是真是假,也用不了太久就有个分明。”赖云烟笑笑道,这件事她倒是不甚在意,刚刚看过信心中就有了盘算,让她在意的是信件后面的那桩事,司笑怀孕了。
“世朝之事,你意欲如何?”赖云烟坦然说了她在意之事,按世朝现在在魏家的身份,很多事他都不好办。
“你的意思?”魏瑾泓看向她,说罢顿了一顿,道,“你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这对魏家来说是喜事,娇娇做人向来稳重周全,应是会照顾她,只是世朝那,你还是让瑾荣私下多带带他,让他做后方供给草粮之事,为此,你跟瑾荣说,就说我们很喜欢大双跟小双这两兄弟,如他们夫妻太忙,可送他们过来陪我们几日。”赖云烟淡淡地说。
魏瑾荣在后方让出一个位置给世朝,他们便为他的两个儿子至少谋两个主事人的位置出来。
“你不想让世朝先立战功?”魏瑾泓静静看向她。
赖云烟有些无奈,“我们不在了,哪有那么多人去救他?功没立成人死了,有什么用。”
“许是以后会好。”再万般失望,他还是他们的孩子。
“是会好,”赖云烟毫不否认,“但在之前,我要保证他有命活着,他步子迈得太慢,手太轻,现在世宇当家,没人容得了他再犯致命的错,也无人会再为我们的脸面护他完全无事。”
“我也等着他变得更好,”赖云烟说到这脸色柔了一点,“便是司笑,我也是对她有着厚望,也许现在肚中的这个孩子能让她明白更多。”
许是离得远了,赖云烟这时反而为他们想得更多,“我们还是先保住他们的安危罢,世朝要是自觉不妥,他自会去做他需做之事。”
“好。”魏瑾泓拿了白纸,提笔沾墨。
赖云烟见他自始自终都脸色平静,也是有些稀奇,“这下不那么担心了?”
“这些时日他长进颇多,”魏瑾泓淡道,手中书写急挥之势不变,“再则,如你所说,到了时候,他自会去做他需做之事,有些事,急不来。”
“你倒是想开了,”赖云烟笑了起来,“我还道你是被你的新孙子喜的。”
她本是调侃,哪料魏瑾泓摇首,回道,“我许是没有与子孙亲近同心的福,家中也已交给了世宇,已存了意你我终老合棺,孙儿多一个,多的只是需多费一份心,无忧,亦无喜。”
☆、207、
这年冬天确也是冷;一入冬后,也不知魏大人从哪变来了十几坛药酒;还有一些奇谭怪志;这可把赖云烟迷得连外面来的信件也不盼了。
烫一壶小酒;卧在榻上看一会书;有兴致了写两笔,乏了就地睡一会;这年到了快年底那几天,那天一大早起来见冬雨他们忙着过年的准备,赖云烟这才回过神来,用完早膳出来讶异问她的老丫环,“竟是要过年了?”
她走出来准备看冬雨杀鸡;冬雨怕血气冲了她;一直没抹鸡脖子,见她不走要看她杀鸡,冲着主屋的门口就喊,“老爷,老爷……”
她喊着魏瑾泓领主子回去,果不其然,没得她喊三声,魏瑾泓就从主屋出来了,走出来走到赖云烟身边,也不急着走,只是问她,“冷不冷?”
外面寒风阵阵,那确也是冷的,赖云烟手中还套着暖手笼,黑貂袄子裹了一身,还拖了一地,脸都有半张埋在毛皮里,头上戴的毛帽只差一点盖住眼睛。
她全副武装,看着赤着手在冷天里杀鸡的丫环确也不妥,赖云烟眼睛一转,泰然自若地转过身,回了主屋。
“也不怕冻着自个儿。”冬雨不满,但也只敢小声唠叨一句,不敢多说。
回了被暖得火热的主屋,魏瑾泓给她脱帽脱披风,赖云烟动也不动等着伺候,嘴里还要云淡风轻,“我就在外面吹下风而已,屋里怪闷的。”
“嗯。”魏瑾泓颔首。
他没脾气,赖云烟着实也不能再得寸进尺,就又坐到了桌边,拿起昨天才看到一小半的怪志谈。
魏瑾泓便坐在主位看昨晚送过来的信,信昨天送来得有点晚,魏瑾泓不在卧房里处理事情,便放到了早上看。
这信赖云烟也偶尔挑一封看,她翻了几页书,见魏大人又拆了一封,她便拿起他看过的一封,见是魏世宇请他们回去过年,她便问,“不回去啊?”
“不回。”她也是不想回的,魏瑾泓没打算回。
天气不好,外面不太平,他们出去要是被人知道了,招了风头,更是不得安宁。
“外面还打得凶?”
“凶。”
赖云烟摇了下头,这冬天她过得太安逸,脑子没几天也是钝了,不太愿意想外面的局势,她问了句,“族里还好?”
“挺好。”魏瑾泓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