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赖云烟搁下信,叹了气,“也不知兄长什么时候才来与我们一起住。”
魏瑾泓听得心口一停,不过神色平常,眼睛视线也未离信张,作势轻颔了一下头,以示有听到。
“这里安安静静的,也没有烦心事,他烦闷了我还可陪他下棋呢,等到春天,我们还可湖中去垂钓。”赖云烟越说越觉得她这里好,应该要叫她哥哥来,而不是还要在为外头操劳。
“嗯。”魏瑾泓应了一声。
“我写信再与他说说。”赖云烟过了适应新地方的焦虑期,现下已把她这个地方当成神仙天堂了,说罢就起了势,吩咐魏大人,“把白纸拿过来,笔也给我。”
魏大人拿过纸放她面前,笔也沾了墨递给了她。
赖云烟写到一半,停下了,叹道,“他心比我还重,煦阳煦晖身子都不好,怎会安心来陪我。”
魏瑾泓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他的信,似是没听到一般。
赖云烟还是写完了信,写完交给魏大人帮她封口子。
“说还是要说的,要是他一时心动了呢?”她喃喃自语,听得她身边的魏大人耳朵不自禁动了一下。
两人才稍稍过了几天像样的日子,大舅子要是一来,魏瑾泓觉得那他一夜间就得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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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下午近酉时那会天儿比上午还要冷,书房里又来了不少书,木屋小,书多就显得书房挤,暖屋又怕炭火薰了那些孤本,一到需天天暖屋子的天气,夫妻俩就挪来了琴房。
这次出来魏家给的毛皮便有十来张,整个魏家尚存的毛皮皆大半给了他们,赖震严也把家中所余的那最好的两张给了亲妹妹,任家更是把所存的全部拿出来给了姑奶奶,魏瑾泓那儿也是自己存了几张给她,都是极好的毛皮加起来五十张有余,每两张要装一个大箱子,这花了翠柏不少功夫才给运到此处,因毛皮多,冬雨也舍得花了二十来张同色的毛皮缝了五张双面毛毯,两张放在了卧房,三张放在了琴房。
快近酉时这会赖云烟便喜卧在榻上看怪志,这几日魏大人也上了榻随她一道看,不过有个人在背后搂着太温暖,赖云烟看不得几页就睡过去了,反是拿着书的魏大人要看得多一些,往往乏了眼这才与她一道睡过去。
往往也是魏大人先醒过来。
比之妻子,魏大人的身体还是要好得太多。
这日魏瑾泓先行醒来,见已到他们用晚膳的戌时,睡在他胸前的妻子还未醒,他便轻拍了拍她的背,唤她,“云烟,醒醒。”
叫了两三声,她才醒过来,迷瞪了好一会,才扬头去看沙漏,看完时辰便又窝到魏大人胸口不动了。
应她需在戌时末用药,那药不能空腹喝,用药的半时辰前需先用一次膳,魏大人不得不劝她,“再眯一会就下去?”
赖云烟直点头,眯得一会,魏瑾泓又问了一句,直问得她烦了,她这才下了地。
身边的丫环不老跟着她了,现在烦人的就成魏大人了。
琴房虽也在主屋内,但出了暖屋,走至用膳的堂屋还有十来步路,一道小走廊,走廊两边这时都燃了灯笼。
他们在此过日子后,所住之地虽已不是以前在宣京的华屋琼楼,但入夜的灯火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歇过,就跟过去一样,入黑点灯,天明熄灯。
赖云烟没有吩咐过下人这些事,前时日子夜间回堂屋用膳,看到寒冷的空气中那摇曳的灯火,她恍然有一种这就是家的感觉,夜里总有灯火在亮着。
她想了几日,这便才私下问起丫环,是谁的主意。
问起来,听到家中皆多琐事都是魏大人嘱咐过的,赖云烟便有点感觉魏大人真在屡行以往说过的话的意味起来了。
临了,还真是有这么一出。
赖云烟没有感动,但在那之后,多少便也不再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着担着,她放弃知道太多外面的事,许多事也去依赖魏瑾泓,让他来照顾她。
她觉得她可以再放松点,这对他们都好。
“等会去书房拿几本书回屋看罢。”翠柏他们天天有事要干,没空陪他说几句话,能与他说话的便只有她了,赖云烟便时不时挑几句话来说,免得魏大人除了看书写信,一天到晚也说不了几个字。
“好,要看哪一本?”魏瑾泓垂首看她,嘴角柔和,“等会我去拿。”
赖云烟微昂了首,昏黄偏暗的油灯中,魏瑾泓这时沧桑了不少的脸竟比当年的清逸还要更勾人心魄七分……
“挑本农书罢,来年看看我们能不能挖块菜地出来种种地。”撇过脸,赖云烟想起来明年开春还挺展望的。
“好。”
秋虹在堂屋门口候着,见到他们来,浅浅一福,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屋。
“你们用了?”赖云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