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海尔曼对弗朗西丝说,“你这么悬挂着让我很紧张。”
弗朗西丝用脚踝勾住直升机坐位下面的支架,右手拿着一部微型摄像机,身子探出舱门。
在她下面四米的地方,六只蟹形生物依旧排着方队,毫不理会头上飕飕作响的直升机,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行走着,瞧那队形很像是六只保龄球瓶。
“往海边飞一点,”弗朗西丝高声地对山中宏说,“它们正在接近陡壁边缘,就要再次转身了。”
直升机急速地转向左边,飞到了500米高的峭壁边上。这里就是圆柱海南边的堤岸,它比北边的海岸要高出十倍。
大卫·布朗胆颤心惊地朝下一望,下面500米远的地方,才是圆柱海冰冻的海面,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这太荒唐了,弗朗西丝。”他不满地说,“怎么才是完美的镜头?直升机前端的自动摄像机能拍到足够的画面。”
“这部摄像机是专门设计用来拍活动画面的。”她说,“另外,有点小小的惊险场面会使图像更加生动逼真。”
山中宏驾驶着直升机朝岸边飞去。那些蟹形生物就在正前方30米处。领头的那只爬上了比它身子还窄的边缘,略一停顿,突然转向右边,再转一个右九十度,朝着刚才来的方向走回去。它的另外五个伙伴照着它的样子,也一排排地转了方向,如军人操练一般整齐准确。
弗朗西丝把身子缩回机舱高兴地说:“我抓拍到了正面的特写,而且领头的那只在转身时,蓝眼睛里有道光闪了一闪。”
蟹形生物们离开了峭壁朝南部平原的腹地慢慢走去,时速大约是每小时10,000米。在它们身后肥沃的土地上,留下一长串浅浅的脚印;在右侧与它们前进方向平行的,则是刚才往海边去时踩出的印痕。从上往下鸟瞰,整个地区犹如城郊的一个剪完了草的大花园;土地的另一端非常平整洁净,没有生物活动,没有脚印。
“这个地方真没劲儿,”弗朗西丝开玩笑地说,同时抬手圈住了布朗的脖子,“我们或许只好自己另找点事消遣了。”
“我们才观察了它们一个多来回,它们的动作很简单。”弗朗西丝在他的脖子上挠痒捣蛋,布朗不理她。看来他正在回忆正式行动前的所有检查程序。最后,布朗对着通话器说:“你认为怎么样,高岸博士?这次我们还需要作些什么?”
在牛顿号的科学中心控制台后面,高岸博士一直在大屏幕上研究、监视着这些蟹形生物的行走和动作。“在捕捉之前,如果我们能够知道它们的那双大螯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那可是非常有用。”他对布朗说,“直到现在,它们还没有对声音和一定距离的视觉刺激作出任何反应。事实上,看来它们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我想我们应该向他们发出所有频率的电磁信号,并检测它们的回答,然后也许有更好的……”
“但是那得花上几天功夫才行。”布朗博士打断了他,“而且,最终可能还是面临两难的选择。我不能想像这到底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或是改变。”
“如果先对它们了解得更多的话,”高岸争辩说,“那么,就能设计出一个更好、更安全的捕捉方案。或是使我们更明智些,中止这种行动……”
“那不可能!”大卫·布朗立即回答说。他结束了同高岸对话,转而高声喊道:“喂!这里是布朗。塔布里,营地那边搭建得怎么样?”
“还有一点活儿就完了。”匈牙利人回答,“最多再需半个小时。然后,我准备小憩片刻。”
“就要到午餐时间了,”弗朗西丝插了进来,“你不会空着肚子睡觉吧。”
“你做什么好东西给我们吃,美人儿?”塔布里戏谑地说。
“拉玛大蟹。”
“行了!”布朗博士生气地说道。停了停,他继续说,“奥图尔将军,你能不能一个人控制牛顿号?至少还需要12个小时的时间。”
“当然可以。”奥图尔答。
“那好,其他队员都请下来,新营地马上就准备好了,我们在那里碰头。午饭后,大家休息一会儿。下午正式开始我们的狩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