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散心祈福?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外面终究比不上家中安全妥善,阿父不放心,如此你便去你外祖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吧。”
就连虞妤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她只是拉着阿父的衣袖哼哼唧唧地说了府中府外针对她的一些闲言碎语,阿父沉吟了一会儿,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直接开口让她暂住外祖家一段时间。
虞妤早在脑海里面预演了眼含泪花惹人爱怜的姿态,结果还没用上就达到了目的,也不由愣了一下,心中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阿父这么好说话。
她最善顺杆子爬,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阿父,不如让阿寿和我一起,大表哥正在青州府,这个时候大表哥的身体许是好些了,我们刚好去看看他。”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阿寿在路上也能长些见识。”虞妤不放心在家中的继母,那人当初为了嫁给阿父使了不少下三滥的手段,他们姊弟两个向来视她于无物。
她的担心虞父一眼就看个明白,“嗯,也好,大郎我是放心的,阿父让人给你收拾行装。”对继妻他一直都是淡淡的,一双儿女的事情从来不容她插手。虞妤口中的大表兄是越家的长子嫡孙越望秋,气度非凡,只是可惜年少时张扬恣肆堕马伤了腿,于仕途无望,一直在青州府修养,兼打理家族事务。
京中流言日盛,虞父早有察觉,威远侯身死,怕是成了最好的替罪羊。他冷眼看着,那些人已经是丧心病狂,连威远侯的亲生父亲明侯都已经买通,偏偏圣人身体抱恙,太子与魏王之争白热化,京中迟早会有一场大乱。
他从来不插手帝位之争,可虞家人他的长兄所图与野心都不小,一双儿女此时离开京城正合他心意。
“阿寿与我不在阿父身边,阿父要保重身体。”计划达成,虞妤一本正经地盘算起来,阿寿跟着她离开府中,太子妃那边不如还是写信提醒一下。
提醒理由,嗯……就说她死去的未婚夫威远侯已经成了天上的道君,夜里给她托梦预警太子妃会有生命危险……
此下道家极为兴盛,就连当今圣人的第二子平王都自请入了道门,又兼是自己的亲弟弟托梦,不由得太子妃不信。
虽说梦里预知到了太子妃怀有身孕最后一尸两命,但内容太过于含糊不清,虞妤只知结果却是不知太子妃究竟是遭了谁的毒手,也只好让太子妃加强警戒。
当日,她便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信趁着拜谢太子妃的机会送往东宫,虽然因为太子妃有孕并未见着其人,但信亲手送到了太子妃贴身侍女的手上,虞妤也放心了。
于是,在事情都安排妥当,又往青州府越家越望秋那里送了书信之后,一队人马拥着中间的马车从英国公府离开了邺京,坐在宽大舒适马车的人正是虞妤和她的弟弟虞寿。
时值三月,草长莺飞,青州正在邺京的南边,越往南走风光越迷人,天气也越好。
路途顺利,五日后虞妤姊弟二人成功抵达青州府,城门口一行人已经等候多时。
虞妤掀开车帘,一个仪容丰俊的青年郎君正笑吟吟地望着她,男子的墨发被一根木簪束在脑后,姿态落拓潇洒,眉眼浓淡相宜,水墨如画,引得过往行人纷纷观看,面露惊艳。
只目光移至男子身上时露出了可惜,如此难得的郎君坐在轮椅上面,竟然是个不良于行的。
虞妤的眼睛顿时亮了,她连身后的虞寿都未管,利落地跳下马车姿态优美地小跑到越望秋身旁,眼中满是欣赏,喜滋滋地喊了一句,“大表兄!”果然不愧是她邺京第一美人的表兄,天质自然,飘然若仙。
越望秋对上她一如既往的目光,如玉的面庞上泛起笑容来,极尽温柔,“可是数月未见阿鱼了。”
“正是,上次去外祖家都没见到大表兄!”虞妤自然而然地从随从的手中接过越望秋的轮椅,“不过大表兄绝世的风姿永远镌刻在我的脑海中。”
虞妤爱美又臭美,这秉性越家人都是清楚的,越望秋也不例外,开怀大笑起来,也只有在阿鱼这里才不会关注到他的残腿。
照虞妤的原话说,余生看着这张脸就够了,残疾与否又如何,人长得丑那才是无药可救。
“大表兄身体可好了些?”被两人忽略的小少年虞寿叹了一口气,默默跟上来。
……
青州府越家的府邸,迎合了越望秋的喜好,修的清雅,府中极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