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辰被那湿凉的触感一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忽然想起了一样东西。
她稍稍侧过脸,还没有张嘴,便被望北低沉的声音截去了话头:“后悔了,想要求饶?”
“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她背对着他,语气平静地道,“我的脖子上还戴着你的玉佩,你先拿下来罢,省得待会儿连尸身一起丢进河里去了。”
他气息一窒,顿了顿,一把扯松她的领口,寻到一条细细的红线,扯住拉出来,果然是那块玉玦。都说玉越戴越通透,这块玉玦较之五年前莹润了不少,想是有人将它日夜贴身煨在胸口的缘故。
望北握着那块仍旧带着她体温的玉佩,许久没有动作。
“拿不下来么?”她侧过头,指点道,“绳子上有个活结,一抽就能松开的。或者直接拽下来也行,这红绳不怎么牢靠——唔……”
她善意的提醒被他凶狠的吻给打断了。
他扳住她的肩膀,从她的身侧撞上她的嘴唇——那速度和力道,只能用“撞”字来形容了。牙齿和牙齿猝不及防地一碰,发出“磕”的一声响,紧接着一条蛮横的舌头就硬闯了进来,在她的口中胡乱扫动。
唇上很痛,应当是被磕破皮了。唇舌完全被占据,他的肆虐让血腥味直冲大脑。徐辰本能地便要咬紧牙关,可他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单手卡住了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张着嘴,全数承受下了他疯狂的亲吻。
五年里他的身形长了许多,双臂一紧,已经能让她轻而易举地陷在他怀里了。
他气势颇强悍,动作却是很青涩,还没有学会在接吻时换气,只知道屏着息,不断变化角度追逐她柔软的舌头。徐辰起初还觉得恼怒,看到眼皮底下憋得通红的脸,忽然又觉得哭笑不得了。
不知他亲了多久,脸色都开始发紫了,却还是不肯放开她。徐辰勾住他的舌头,用力一咬,他皱了皱眉头,嘴上不管不顾地仍旧没有放过她,只是托着她后脑勺的手劲道松了些。
她瞅准这松懈的机会,头往后撤开些,再往前重重一碰,终于把他的脑袋撞开了。
望北大口大口地喘息,因为气体急速涌入胸中而剧烈地咳了起来。然而他气都没有喘顺,又把脸压了过来。
“你是想同归于尽吗?!”徐辰用力别过脸。她的舌头已经麻了,说话间有些大舌头,“你棱(冷)静些,十八!”
这些年里,有人叫他子珩,有人叫他小王爷,有人叫他大东家,昨日也有人叫他望北,唯独再也没有人唤他“十八”——这个既带着甜蜜回忆,又携着深刻伤痛的称呼。
他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直视他赤红的眼睛,颤声道:“冷静不了,我快疯了!不管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还是给你脸色看,你都毫不在乎,要杀你你还伸手给我绑!你服个软,求个饶,说几句好话会怎样?!终归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爱也好恨也好,从始至终我就跟个傻子似的一头热,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透过这些嘶喊的字句,悲哀地宣泄出来。
曾经他有个机会能够彻底放下她,但终究舍不得。那碗药水送到他唇边,他浅尝了一口,就知道里面被动了手脚。拈花笑要连服三天,每一日,当着谢之崎的面他都咽了下去,待他走了之后,再扣着自己的喉咙偷偷吐了。
明知今后会痛苦,还是任这情愫像毒一样留在心上。他自作自受,活该不是么?
“不是。”徐辰忽然挪动膝盖,正脸对着他,“你不是一头热。”
她跪直身子,努力去够他的唇,却因为身高的原因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只好用唇瓣一遍遍轻柔拂过他的下颚,抚慰他紧绷的神经。
望北的身体却愈加僵直了,垂着眼睛看她紧贴着的脸。
“你不是想听听好话么?”双手被绑在身后,难以维持平衡,她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胸口,喃喃地道,“什么算是好话呢?我想想……情话算不算?嗯,我喜欢你,虽然你这小混蛋又闷骚又固执,偶尔还很臭屁,可我就是见了鬼一样对你牵肠挂肚的……”
他面上寒冰渐消,就算她说谎哄他,他也愿意骗自己相信,但却对那个“小混蛋”的称呼耿耿于怀,“我不小了。”
“别不服气,你在我眼里还小得很。”徐辰轻轻一啃他的下巴,松开唇,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比你大了两百多岁呢。”
笑着笑着,她掉下泪来。
八二、命运的诅咒 。。。
“你胡说什么?”他蹙眉道。
“很荒诞是不是……”她眼前模糊一片,泪腺跟出了问题一样不停地分泌液体,“……我百毒不侵,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能迅速痊愈,你不觉得奇怪么?”
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头,他慌慌张张地抬袖擦了,不确定地猜测道:“你天生体质奇异?或者你小时候真的服过什么仙丹……”
“你信么?连我自己都不信。”她含着泪笑了,“我骗人的,连这身道袍都是艾叔帮我弄来的。我百毒不侵,只是因为有人想让我长生不死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