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非亦即回敬。
李格非又说“小女易安生的伶俐可爱,对于文字,甚有慧根,吾深慰之,待到有缘时,定要带来与大家见面,也请各位汴京城大家能指点一二。”
苏轼笑道“汝有一女,正当花草怒放,吾亦有数子,却都已不少年也,说完环顾四周,却发现苏迈今日没来。”苏轼疑虑“这苏迈一听说要喝酒,闻着味都会赶来,今日却怎么不知所踪?”
黄庭坚笑道“迈公子随父安生多年,却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一会兴许在某等闺阁吟诗念曲吧。”
众人又是呵呵一乐。
黄庭坚接着说道“吾有多子多女,可惜才气却没有多少,不过只要人儿过的好就随他去吧!”
众人纷纷言出自己家庭生平,也有叹服,也有欣喜,所谓个人之事,都是小桥流水,细细密密淌过每一个春夏,流过一个又一个年华。
正说之间,那猪肉宴的绝滋正轰轰烈烈的端上桌来,众人看着这发着酱汁色的猪肉,逾发感到口水直流。是的呀,酱汁色的猪肉上面飘散着绿白相间的葱沫,看上去就是一盘美味,大家虽然都想尝尝着人间佳肴,却无人敢先动筷子。
苏轼见状说到“这猪肉啊,是个好东西,价廉物美,老百姓都可食得,今日入得我等餐上,不知是我等幸运还是猪肉的幸运。”
众人听苏轼之言又是一乐,只见苏轼用筷子夹到一块黝黑发红的猪肉,举起来让大家观看,并说“这猪肉肥者易腻,瘦者难爵,可是这肥瘦相间的肉块,即不腻又殊滑爽口,实在美哉”,说完即送入口中。
众人将信将疑都各自夹了一块,可能是害怕酸涩难以下咽,却不敢送入口中,最后还黄庭坚先送入口中,因其曾早已品尝过此味,遂不惊异。
众人爵之片刻,纷纷发出感叹之声。
李格非道“此味乃人间上品,世间少有。”
张耒“嫩滑爽口,甜咸皆有。”
黄庭坚“终于又吃到这等美味了”
晁补之“此生未与苏子同游,吾之憾也,却便宜了黄鲁直。”
苏辙“家兄能人,烹饪之法胜于文脉之法。”
秦观“无猪肉之酸涩,却有好酒之酱香,妙哉妙哉!”
众人纷纷抢食已经所剩不多的东坡肉。
正在众人回味之间,厨子又上了一盘猪肉肘子,这颜色与前者类似,却更大块,棒骨周围包裹着肉皮和肥肉,卖相绝对一流。
还未及众人品鉴其相,就看到黄庭坚已经抢先用手抓了一大块。苏轼及众人哈哈大笑“黄鲁直不仅快人快语,更是快手快嘴呀!”
这下盘中仅剩一半的猪肉肘子,众人纷纷起筷,怕是再不动筷子,恐已没了。也顾不得老长的胡须纷纷啃食起这美味的猪肉肘子。
这东坡肉食之自是人间一绝,这猪肉肘子也更是美味异常,众人纷纷赞之。
苏轼赞曰“自离开黄州以后,未有如此之美味,这王府的厨子确非寻常人也!”
李格非说“这王府的厨子乃祖父所聘,已在王府数十年矣,可惜他老人家已去又三年,未及今日之品尝。岳丈大人远在历城也未有今日之口服呀。”
黄庭坚笑道“倒是便宜你外姓人也。”
苏轼微微斥道“鲁直休要枉加言语。恐文叔与王家人见怪!”
李格非却说“鲁直之言无甚关系,非乃寒族布衣,虽未忘记家门,却也不在乎这那些零星点滴碎语,家翁王苑之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众人勿须过多介怀。”
苏轼道“只是这王门上下几十口人,恐有人闲话。”
众人没语。
秦观此时正津津有味啃着猪肘子。不时间,他放下已经啃完的肘子,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对着众人说,“今日天刚正好,不如我等再来吟诗作赋如何,就以此猪肉为题,且看各位灵气如何!”
众人纷纷同意“如此甚好呀!”
黄庭坚对着众人道“上一次食尚居之宴,文叔兄未及参加,那么这次就以文叔兄为始,怎么样?”说完狡黠的向李格非瞥了一眼。
李格非似有半分推辞,却又十分想入得席列,李格非虽然文多出于苏轼之风,但其人却离苏门甚遥,所以能在众人之中言之一二,也不枉此生,“非言乃疏浅,但苏翁面前,必然要拿出全身力气,与众人比试比试。希望大家能给予指点。”只见他默然片刻,便端起酒杯吟诵:
亭榭高楼深院处,把酒东风,空问归期路。汴京繁华曾不遇?旧年有酒同谁去?
今日高歌君与祝,故旧吟来,猪肉东坡曲。苏子临门春又舞,春来又许千秋赋。
李格非诵完此曲便对大家说,“苏翁到哪里,诗意就到哪里,这是天下人共知的事实,况且苏翁左右,总有鲁直,少游等大才子相伴,鲁直洒脱,少游庄重,无咎更是热烈,非今天若能入的其后,真乃是三生之幸也!”
苏轼笑曰“文叔说笑矣,我倒是没觉得诗意在何处,这一帮的人儿或许只惦记着我的酒肉矣!”
众人对苏轼之语不以为然,秦观说“苏翁所言,未必全然正确也。所谓蛇无头不走,蜂无主乱飞,苏翁确确是引者;引者所行,必有万人相随。我等即为相随之人,那相随之时,偶然挥洒一些文赋,嘱于后人,且不是正美哉!苏翁曾过黄州,密州,蜀州,皆留苏翁所踪,文赋流长,亦不在话下。且看鲁直,就多随苏翁之后而遗香,妙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