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回头再看那家企业,不过是冠了台湾的头衔,把自己装饰的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一个敛财工具。
过了九冶北边的桥洞,那边有一条街道全部都是花圈店铺,看着花圈总觉得很不吉利,和死人联系在一起似的。
往东走,台阶上面有一个游园路,通往菜市场那边,有一家米皮店铺和一家绿豆糕,那家的绿豆糕很好吃,入口即化,不懂老板是什么手艺,怎么做的。
入口一家经常卖香料的,还未到菜摊跟前便闻到了很多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那时候去上班,径直穿过菜市场去那家公司,如今想起来,怎么会浪费时间在那个地方?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果一个人对自身不够自信,那么,便会被那些血包公司吸引过去,为此卖命一直做很多事情还不被认可,这和父母、伴侣的关系实质是一样的。
台湾的很多东西,可能在它们本地已经没有卖点,但是到了内陆一炒作,大家会以为都是好东西,便争相闯入里面,以为抢到了宝贝一样。
孰不知,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喜欢了在无边无际的原野里长大的孩子,自然不懂城市的套路,也不知道城市人心的诡谲。
只是,心可以告知一切,即使再笨,在那一刻心还是直接告诉了本质的东西。
那四年的学习,只是教会了大家很多西方的知识,知识只是知识,不能成为谋生的技能。如果要学以致用,还得经过实践去检验那些学到知识,到底在什么场合可以用的上。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学了那么多的知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后来,无论是去千阳的培训机构还是去富平的高中,甘夜站在大街上总有一种疏离感,会意识到自己不属于那个地方,即使,未来它们发展的再好,可是,那和自己是没关系的。
从千阳回去城市的路上和从富平回去老家的路上,看到的都是同一轮太阳,却完全不同的心境。
如果这一生要去一个地方,奉献自己这一生的话,那一定必须是找到自己是谁才可以,不然,时间一旦浪费了下去,根本无法转换。
人是从生直接走向死亡的,无可避免的走向死亡,选择如果不谨慎做的话,那么,很快这一生就匆匆过去了。
原野上的花朵,一年死一次,等到第二年再开,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些花了。
自己要是真的死了,等到再转世轮回的时候,那也不是如今的自己了。
当时虽然那么想,可是却忘记了一点,就人的灵魂也不是恒定的,而是一直不断变化的,那么这样一生中一直不断变化,自己也一直在变化中往前走,那这样的话,“我”是一直在死中不断的复活,又在复活中不断地死亡。
上北坡的时候和竹玉一起上去的,那次,只有甘夜和竹玉两个人,踩着野花爬着山上去了,上面还有很多的石刻,大多都是秦朝时期的一些铭文,每次踏在秦汉那一世,甘夜总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意识场,自己要什么便会来什么。
一想到自己走过的路,是无数秦人走过的路,自己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子,便觉得好像接触到了永生永世的灵魂一样。
宝鸡的渭河刚好穿过城市,那是甘夜故乡的上游地区。
无数次一个人去河滨,刚好迎春花在春天开放在路的两边,从前奶奶家坟墓上的花终于被光明正大的放在路边的位置上,就好像是甘夜也被摆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一样。
河边的芦苇萧瑟中一直万年不变的生长着,这是野蛮的力量,也是活着的力量。
甘夜一直在寻找《蒹葭》的世界,寻找活着的意义、灵魂存在的意义。
时常会觉的那一年和竹玉在福安园待的那个中午,自己就像是死了一样。无数的坟墓立在那边,一个个墓碑在旁边,刻着每个人的名字以及经历,他们好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样。
甘夜问,“竹玉,你怕不怕?”
“这有什么怕的?”竹玉天然有一股浩然正气一样,让甘夜觉得她身上的坚强发自内里。
竹玉说过,她们那个地方要吃水的话,要走很远的路去挑水,这样子才能吃到水。
竹玉的妈妈脸有些歪斜,看上去有一点不太正常,但是,却不影响竹玉长的漂漂亮亮的。
“竹玉,我之所以让你来这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都会死去,我们要提前预习死亡,不要等到我们七老八十了再来想,那么,就已经很晚了。”甘夜说这些话的时候,想起来家乡的骷髅花朵,真的人生是非常快的,转瞬间就会从少女变成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