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控制不住
屋外的寒风呼呼作响,薄如蝉翼的窗纸几乎吹弹可破,却因为是天丝的材质,而牢牢抵住了寒风的侵袭。
屋内烛火轻轻摇曳着,明黄色的光芒所到之处,全都镀上了一层淡黄的色泽。
天羽立在这温暖如春的书房内,却觉得有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王爷,属下觉得那孩子——许是窦君媛自己的。”
空气中的沉默持续了许久,就在天羽忍不住想抬头打量苏斐南的神色之时,苏斐南轻笑了一声。他的嗓音低低的,如同被拨响的古琴,那突破混沌的清明之声顿时让人心神一振。
“本王早该猜到。”
死的那个孩子也许并不是窦君媛自己的,而是她妹妹窦君凝的!
天羽说道,“王爷,十方阁并未寻到当年为窦君媛和窦君凝同时接生的产婆,因为那产婆已经离世了。她是在往边疆赶路之时查出的绝症,而她夫君明明是大夫,却不知何故没有救她。”
“季广?”
苏斐南能忽而冒出这个名字,天羽一点都不觉得惊奇,他从来都知道苏斐南坐于帐中,却运筹帷幄的强大。
“正是季广和他的妻子。季广那时也是窦家送到楚府给窦君媛保胎的大夫,而他的妻子作为经验老到的产婆,收了重金,这才……”
“本王知道了。”
苏斐南不紧不慢地将画轴卷上,那画上绝美的女子逐渐消失在天羽的视线内。天羽心知自己不该说这话,却还是轻声开了口。
“王爷,马上就是五年之期了……”
“那又如何?”
苏斐南淡淡朝他瞥去一眼,丹凤眸中平静到一丝波澜也无。
天羽这才匆匆垂眸告退。他本就是天河卫中最为隐秘的那一支力量,本就不该管主上的事情,只不过每当他想起夏十七安静的样子,便总忍不住拿她和那一位对比。
其实,在他们所有人心中都知道,关婧月的威胁,远不如那一位的威胁大——五年之期,已经近在眼前。
只不过,苏斐南迎娶顾清慕等人的日子才是最为紧迫的!
管裕正忙着登记这些日子需宴请的宾客,还有嫁娶的六礼也不可少,即使日子已经迫在眉睫。
不过即使他要安排这些事情,他也是从容不迫的。但今夜的蛊虫似乎极为躁动,紧闭的门窗透不进来新鲜空气,总让人觉得燥热难忍。
管裕轻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左手松了松衣襟,靠坐在长椅上,目光有些怔忡。
记忆渐渐回到那一日,苏斐南先步下马车,随后走下来的,是一位青衫女子。她发上还缠着布巾,整个人的气质洒脱而干净,像是空谷中才能开出的幽兰一般,有着不染世俗的清丽。
她似乎还朝着他一笑,轻牵起的唇角有着如花瓣一样的润泽娇嫩,让他失控地……舔了舔唇瓣。
管裕自己有眼睛,他看得出苏斐南对夏十七怀着怎样的心思,只不过苏斐南不知道,而他这个明眼人便负担起了推波助澜的责任。
如今,管裕忽而有些后悔。
当他脑海中闪过“后悔”两个字之时,他身子猛地直直坐起,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
他是怎么了?为何脑中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她?为何他会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先皇对他的培育还犹在眼前,而大姐已经被发配到了皇陵,二姐如今身在钟粹宫内也身不由己。他自然盼着二位姐姐能遇着好的光景,只可惜京城内风云变化,而他们所有人都在等的那一刻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