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桐让他逗得笑了,程植继续说:“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那老头儿的女儿死了?”
“嗯,是死了。艾滋病。”
程植又吓了一跳,“艾……滋病?他没传染上吧?”
“不知道,没有吧?他那么精明的人。”李乐桐摇头,“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那女人有艾滋病。”
“那他跟人结婚,就图人家的财产?”
“应该是吧。”
“嘿,看那老头儿挺精明,怎么会让人骗了呢?他也够能装的。”
李乐桐长出一口气,“据说,是他们找的他。”
“啊?”程植更吃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李乐桐没有回答。就是这么回事儿。
车子开了许久,程植说:“我还真是搞不明白韩师兄这人了。”
李乐桐沉默了半天,“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有时觉得他就像一个赌徒,孤注一掷。我有时也怀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徐铁成会这么轻易地把恒远交给韩远径吗?
爱如潮水
反复思量过付款的事,李乐桐得出结论,没有别的办法,仍然只能在可能的限度内找点理由,压一压。
官大一级压死人,林阳说不付,就不能付。可是否告诉曲晓红呢?她总觉得,曲晓红和林阳别着点儿劲。她两方面都不想帮,也都不想得罪。
她真的很犯难。
李乐桐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向来不擅长,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少说话,尤其是在韩远径离开后,她更不愿引人注意。眼下这事儿,她觉得很棘手,也不愿去想,想和苏冉商量一下,又觉得也不是很合适。
想了大半天,头疼,她放弃了:算了,不告诉曲晓红了,装聋作哑好了。如果曲晓红问起来,就推说不知道——林阳嘱咐不能说的,那就是缄口到底。这样似乎是瞒着自己的领导,也不大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希望这么糊弄过去,说得太清楚,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她暗暗祈祷,这种事再也别找到自己。
李乐桐也准备好了理由,就说账上没钱了。
账上也的确没钱了。据说股东已经在酝酿增资的事了,再不增资,下个月的工资可能都没着落。
公司越大,胆子越大,账上没现金的可能性越高。不是亏损了,就是挪作别的用处了,反正钱这个东西,于人于公司,都是缺的。
孙燕果然又来了,把文件往李乐桐的桌上一扔,“付款。”
李乐桐“哦”了一声,“放这儿吧,我先看看。”
“我现在就急。”
李乐桐指指自己左手的那一堆材料,“今天网速特别慢,每一个操作都需要等很长时间,那全是压下来的。”
孙燕蛮横地说:“那让他们的都停一停,我这个排第一。”
李乐桐平静作答,“前几个过来都说很急。”
“现在是销售第一,你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今天的都是销售的。”
孙燕急得脸白了,“那我们也是销售中最重要的那一批。”
李乐桐想再刺她两句,想起了曲晓红的话,“我知道你们重要,好不好?”
“知道有什么用?要赶快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