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逸。kuaidu皆因漠北之地,幅员广袤,蛮夷又弓马娴熟,日驰千里而毫无疲倦。小万,这一仗,小胜易,要彻底清扫商道难。”
身后的程文运娓娓道来,说出来的,正是此战关键。辽东广袤,商道又漫长,要保证这一路的平安,他们的这一仗要打多久、要达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成功?与其说求一劳永逸那么不现实,不如说,图个年的一路坦荡!那么关键,就在于如何极大得震慑敌人,叫敌人数年之内都不敢再打辽东的主意!
万钱转过身来:“大都督,记得头一回拜见您,送了您一份图样。”
程文运眉头一耸,腰杆立即就直了:“佛郎机!”
“您是否已经暗自打造?”,万钱缓缓说道:“昔日佛郎机用于红毛子的战船上,射程远比神机营的火枪远,佛郎机一出,在海面就是霸王。但在陆上,我从未见过此等武器。”
“哈哈!”,程文运笑得极为自得:“当初你一送此物给我,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值得一交!说起来也算奇遇一桩!自得这份图样之后,我虽然动心,却苦于囊中羞涩,难以制造演练。后来机缘巧合,拿了一笔银子,我这里已经暗自制造试炼近一年了!虽然时有哑炮,但是震慑鞑子,足矣!”
万钱笑笑没有接话,他很清楚,程文运口中的这一笔银子,正巧就是桑少筠的杰作!
“看来你我见解一致!”,程文运笑道:“成祖爷的功绩,远迈汉唐然,但即便成祖爷那样的天子,也不能肃清鞑子,本都督自然更加不敢寄望能毕全功于一役。那么最为可能的法子就是极大的震慑鞑子,叫他们年之内都不敢打这个主意。何况你我都清楚,当今陛下仁慈,不欲兴兵。既然只为震慑,只为你我各有好处,如何才能将敌人锁定、剪灭,就是此战关键。你的商道,几乎横跨北边,极其漫长,找到鞑子,这才是难中之难。”
“不只是要找到鞑子!”,万钱细细看着地图:“而是……一定要把鞑子引到边疆劫掠!都督,您千万不要忘了,此战,挑起战端的,是鞑子因灾频繁掠边!师出有名,将来才能应付都察院、北镇抚司和东厂。”
程文运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颌,心中赞赏万钱。看着如此粗糙的人,却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实在叫人刮目相看。他瞄了一眼地图,笑道:“把鞑子引来,引到建州部的努尔海卫,打个埋伏!”
万钱回头看着程文运,程文运胸有成竹,连地图也不用看:“建州部,兴安岭山麓东面。努尔海卫正处于兴安岭余脉。那儿有沟壑重重,又有万丈高树,鞑子善于奔驰、用箭,落在山林间,威力大打折扣,然而,却于佛郎机无碍。再者,建州卫自成祖年间就设立,虽然不是两京十三省的哪一省,却正经是我大明朝的藩属,鞑子劫掠此处,我大明出师有名!关键就在于如何叫鞑子乖乖的上套!”
万钱一面听一面用手点着兴安岭南面山麓的努尔海卫,然后敲了敲东面的海西女真部,最后一只大熊掌罩在兴安岭西面:“诱敌。”
“你知、我知!”,程文运有些好笑:“鞑靼也知!”
万钱转过身来,笑一笑,憨厚可爱:“知道也叫他们上当。”
……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即将告罄……悲催呀……
☆、227
四月中,少筠拗不过穆萨沙执意回家,抛下图克海抵达穆阿朗的大帐。
此时的穆阿朗领着他的儿子们和将领们,正在商讨如何应对频繁骚乱的北边骚乱。穆萨沙一进大帐,就迫不及待的抱着他阿玛的腿,疾言厉色:“阿玛,请给我一百勇士,我要为葛洛报仇!康娘子说得对,他们凭什么劫掠我们族人辛苦换来的财物!”
穆阿朗拍拍穆萨沙的肩膀,然后双手用力的把穆萨沙拉起来:“你是阿玛的海东青,阿玛为你骄傲!你的哥哥和叔叔都在想办法,你不要着急。”
穆萨沙的兄弟们都涌上来安慰穆萨沙,将领们左一言右一语的义愤填膺,可惜一旁的少筠几乎一句都听不懂。
见到此况,少筠索性出了大帐,寻了来时的马匹,在草原上策马奔驰。
一样繁花似锦、绿茵如毯的春季,只因心头压着战事的阴霾而觉得黯淡。少筠终于知道不是幡在动,而是心在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并不敢张口分析局势,即便她已经很清楚,打这一仗已经势在必行。但是她从未认真学过谋略兵法,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场,她始终底气不足。
跑马跑出一里地,那种草原上馥郁的气息再一次笼罩下来。那种气息,有凋落腐朽的窸窣发酵,更有蓬勃盎然的万物生长。一刹那,少筠沉淀了所有的心绪,心境澄明的能够倒影九州万宇。不自觉,少筠下马,双手触摸着这肥沃的大地,随后五体投地。
勇气共清澈,再一次回归。哪怕不是世人所共知的崇高的、清高的、伟大的、壮大的、瑰丽的、绚丽的志愿,这片土地也从来不会辜负那些筚路蓝缕、苦心孤诣的开拓者!
远远的传来了侍菊、枝儿的呼唤,他们的声音饱含着不安定与担忧。可是头枕着大地的少筠却笑了。
阿菊、枝儿,不要担心,更无须害怕,只要俯□来,你们就能知道,厚德载物,究竟能给人什么样的安定!一个勇敢的开拓者,从来都只会畏惧天地,却从来不会畏惧侵略者的掠夺!
呼唤的声音渐渐近了,枝儿跑着扑过来:“安布!你出来怎么不带着科林沁?要是遇到北山女真人怎么办?”
少筠浅笑着坐起来,侍菊立即跪下来帮她拣去身上的草屑。少筠拉着枝儿坐下:“枝儿,你喜欢这大草原么?”
枝儿环顾一周,点头:“喜欢!”
“为什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