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庸的手轻轻松开,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很迷茫,又有些怔忪。
越满移开视线,不敢对上谢知庸的眼睛。
她好像终于自暴自弃了一样,闭了闭眼,将粉饰的太平全部撕开,她说:“就像你想的那样,这个世界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越满,我只是、一不小心穿进来的。唐朝然是主角,而你最终会?走上屠戮人间的不归路,进入这个节点?,再然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但你就不能问问我么??”越满猝然睁眼,眼眶水润润的,像罩了一层薄雾:“你单以为我会?为了回家舍弃你么??你什么?也不问,自己闷在鼓里乱想,谢知庸,我告诉你,我不回去,我……”
她话还没有落下,就被谢知庸止住了,他眼睛好像浸染了浓郁的悲伤,还要硬扯出一个笑,他说:“我知道。”
越满怔神。
“我知道你也许会?为了我留下来——只是,我太想你能幸福了,也太希望你能得到世界上最多最多的爱。我已经到了你所说的节点?,往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若我赢了,满满就和我在一起吧,若我输了……”
他语气很轻,好像散在空气里,轻飘飘的,一触即散:“满满,回家吧。”
好像劈头盖脸被洒了一身冰水,深夜里,沿着四肢泛起的寒意好像要将她拖入冰窟。
“你不只属于我。”谢知庸伸出手,拂过她如?瀑的青丝,明明是爱人之?间亲密的动作,却做起来那么?悲伤:“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看,你我都?发?现了,你一日要比一日虚弱。”
越满浑身上下的劲都?散了干干净净,这几日紧绷的弦一点?点?松开,她说不出什么?话,好像别人闷头打了一棒,从?后脑都?发?麻开,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相?信我,会?有办法?的。”她喏喏开口,眼泪忽然就坠下来,好像断了线的珠子。
谢知庸伸出手,接住她落下的眼泪,又盯着它们在掌心化?开,消散。
“那个笔友么??”他问,另一只手擦过她的眼眶,触感摩蹭她更想哭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下来。
白鸽一去不回,谁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解决的办法?。
*
妙春堂人来人往,不少是来拿伤药的弟子。
于谣捏着药瓶,视线一扫,瞥到一个女弟子,垂头丧脑,扫兴不已:“啊,没有金疮药了。”
那女弟子抿唇,很是郁闷地扭头打算走了。
“等下,”于谣腾出手,隔着人潮,喊住她,她将掌心的药瓶递出去:“你先用着吧。”
那女弟子眼睛一亮,又不是很好意思地开口:“算了,师姐这几日日日防守,身上的伤不比我们少,师姐留着好了。”
于谣嘴笨,不知道怎么?推脱,只好强硬地往她手里塞瓶子:“拿着。”
两人推脱一番,僵持不下,忽然那只药瓶被人捡起,唐朝然轻飘飘地一扔,正中那女弟子的芥子袋:“刘师妹拿着好了,于谣师姐的伤我会?照顾的。”
他说着,晃荡了下另一只手,上面还握着一瓶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