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的食物一下肚,众人的情绪也得以放松。
外头的迷雾始终没有退去,甚至还变本加厉,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起初只是很小,隐约能听见一些响动,紧接着就大到有些吓人了,噼里啪啦地往玻璃门上砸,地面上很快积起水来。
料峭的寒意从建筑物里的缝隙之中涌入,让队伍里几个衣着较为单薄的人打了个寒颤,大概是雨水的缘故,房间里开始显得有些沉闷起来。
“好冷啊。”紫裙女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没有理会几个男生在自己肌肤上流连片刻的目光,而是思考片刻,极为沉着地对左弦开口,“如果这雨不停的话,水估计半夜就会涌进来,而且温度会越来越低,就算这一夜都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天大家恐怕也要生病。”
她这些话说得很巧妙,也很狡猾,完全没暴露自己的缺点,更没有提出任何建议。
“你的意思是让大家上楼探索?”鸭舌帽倒是很敏锐,“我们可没你穿的这么清凉,又都是大男人的,熬一晚上完全没事。”
紫裙女脸上浮现过一丝怒意,又很好隐下去,冷静地回答道:“我可什么都没提,只是分析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状况,并没有要求大家做什么。如果你们觉得留在一楼更好,我当然也服从群体的意见。”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之前焦虑跟慌乱的情绪又再度回到每个人的脸上,食物所带来的温暖被外头的雨水驱散,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
雾气与雨水交融成一片,显得越发厚重阴郁起来,一楼的灯光异常明亮,正因如此,光照渗透不进的拐角阴霾更为阴森黑暗。
又过了好一会儿,白脸青年打起哈哈来缓解尴尬的气氛:“不然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互相还不知道姓名也怪不合理的。我叫乐嘉平,现在在一家旅游社打工,攒学费准备专升本,你们呢?”
奶糖女孩举起手道:“我叫池甜,今年大三。”
“麦蕾。”紫裙女揉了揉眉头,“蓓蕾的蕾,是一名室内设计师。”
鸭舌帽压了压帽子,像是发泄不满一样,显得很是不快:“道上朋友叫我大毛,你们也这么叫吧,不,还是叫我毛哥吧。”
“恐怖片里有些鬼,需要主人开门才能入门;还有一些鬼,需要得知人的名字才能动手,哪怕是昵称也一样。”兜帽男冷淡道,“为了安全起见,我暂时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信息,你们可以随便怎么称呼我。”
“喂!”这句话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惹毛了,还不等其他人反应,鸭舌帽一下子就跳起来,怒道,“你这话他妈的刚刚不早说?!”
“就是啊。”其他人也抱怨起来,“这种话倒是早点说啊。”
左弦跟木慈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兜帽男却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而是很快又开始分析起来:“既然有存活下来的老人,说明这些地方再恐怖,也不是像《咒怨》那种片子一样完全无解的,而是有规律可循的。要是真像是他们两位说的这样,只要待满三天就会有一辆火车来接我们,我想大家也不想再费劲出去寻找新的建筑物吧。”
“什么意思?”白脸青年摸摸头,没跟上他的思路,“当然不想出门了,不过那又怎么了?”
兜帽男把自己的拉链拉到了最顶上,小半张脸都埋在里面抵抗寒意:“因为我们迟早是要上二楼的,与其被逼到没办法再上去,还不如现在大家一起上去,趁着时间还早,早点看清楚有什么,也好做出反应。”
“你凭什么这么说?!”鸭舌帽大声嚷嚷起来,“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上二楼的必要了?!”
兜帽男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厌烦:“你没有注意到吗?那个女鬼出现的时候,是湿漉漉的,是很典型的恐怖片造型,长发、女性、水,都是非常阴的特征,雾是由空气里的水汽凝成,如果水是那个女鬼的媒介,如果她是一次性的还好,要是她不是呢?等消化完那个倒霉蛋,你认为她会不会顺着雨水进来?”
他这样一分析,众人都有些不寒而栗,连左弦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低声跟木慈说了一声:“这次是碰上行家了。”
木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经过简单的讨论,众人还是决定按兜帽男所分析的那样,上二楼去看看情况,毕竟对方的确说得有模有样的。
鸭舌帽虽然还是反对,但可惜人单力微,没能反抗集体的意志,只好愤愤地跟在后面,他这一路上闹了好几次事,不过倒没敢真大放什么厥词,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怵左弦。
上楼时,罗永年忍不住看了一眼冰箱,欲言又止,显然他虽然对恐怖片跟鬼怪都一知半解,但注意到了更现实的情况,也就是食物的短缺,只是并没有在这时候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