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上咖啡色的可乐残迹,早已经不再洁白。
毫不犹豫地拿沾着可乐残迹的手帕蹭着手背,相比之下,手背上莫名的滑腻触感,比可乐残迹令人不愉快得太多。
表现得太过明显,女服务生涨红了脸,一汪秋水浮在眼底,尴尬地憋出一个职业笑容:“叶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换3号桌的同事为您服务。”
点头。把目光抬高,再不看女服务生一眼。
身后有轻轻的娇笑。
一袭雪白的短礼服,剪裁保守,裙摆及膝,却开得很大,显得小腿越发地纤长细瘦。
“哟!叶三公子!怎么迟到了也不到主桌打个招呼,躲这儿喝酒呢?”雪白短礼服旁边响起洪亮的笑声。
“潘老爷子,您这声音一听,可安好着呢!”抱着笑,回礼。
“好,好!”潘老爷子一手让雪白短礼服挽着:“病了一遭,折腾到美国又折腾回来,去了半条老命。早该学你们家老叶,相信国内专家。”
“哪的话,老爷子您安康,都能赏脸来参加家父康复宴了,越发硬朗了才对。”
“靠她,靠美人!”潘老爷子拍了拍白礼服的手背:“我姐姐的唯一一个宝贝孙女,在美国把我老头子逗开心了,跟着回国来见见世面。”
潘老爷子指着我:“丫头,叶氏集团叶三公子,不需要我老头子介绍,你一天名媛杂志的没少见着。”
雪白的短礼服精致的脸颊绯红,轻轻叫了一声:“二爷爷。”
声线低而清甜,礼貌性的撒娇方式,一听就是豪门里养出来的闺女。
突然想要皱眉,忍住了,冲白礼服笑笑,不动声色。
“老叶过去在美国见过我家这闺女,可羡慕,老念叨着要有这闺女当媳妇,可是人生一大幸事。”潘老爷子放开白礼服的手,往我身边推着凑近了一步。
“哟,今儿一比划,高度外形确实般配。”
白礼服低着头,露出白皙细腻的后颈。娇羞得就像是那声轻笑,至始至终与她无关。
我斜着眼,重新举起红酒杯,冲白礼服晃晃,先干为敬。
白礼服眼神里像有瀑布流过,透亮而带着诱惑。
“叶三公子,我这闺女脸皮薄,可确实是冲着你回来的。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请了几年都请不动,你这上上封面的,人家自动自发回来了。”潘老爷子拍了拍我肩膀,半开玩笑似的。
“恭喜啊,世侄!终于离了婚,单身汉了啊!这婚离得真是时候。”
我脸色一紧,一仰头又干掉了手里的红酒。
潘老爷子眼角一眯,笑得乐活:“世侄,老头子说话直接,你别见怪。暴发户就算再有钱,始终也就是暴发户,这些年攀着叶家,笑话洋相的一样没少闹,老叶也算是给气够了,叶家脸面也算是给丢习惯了,世侄你也该认认真真找个人安生了。
暴发户除了钱,能懂什么?世侄你不一样,除了门当户对,你还得讲感情,还得讲生活。”
手里的红酒,满上,干掉。
暴发户除了钱,夏小花还说,“叶玺,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暴发户除了闹笑话,夏小花还说,“叶玺,你真的应该,听一次叶老头的话。”
暴发户除了出洋相,夏小花还说,“叶玺,可乐她,不像我。她脾气很好不大骂脏话尊老爱幼还很爱照顾人。”
夏小花怎么可以这样!
好好的暴发户当也当不合格,偏偏特爱讲感情讲生活。
夏小花欺负小P孩,把小白脸推下小火车,却没有嘲笑过眼眶泛滥的女服务员。
夏小花惹的麻烦一大堆动不动上八卦周刊,这些年跟她屁股后头收拾的烂摊子从来没少过,却从来没听夏小花攀着叶家,说过一句:“我是叶太太。”
夏小花就只会说:“老娘TMD是暴发户!”
到后来,不说了,只能抬着脑袋说:“我没钱了。”蠢得明明给了愿望,都不懂得把钱要回去。连暴发户都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