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第16章侯府命案
连日以来,侯府出了人命再闹了鬼,还请了法师来超度,对外宣称是超度亡魂早日安息,可私下里都议论被鬼吓的几人,多半是对翠湖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被惦记上。
肮脏本来盖了层布,现在那布被扯烂了,下头被鬼吓的人毫无征兆地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贺老夫人当即黑了脸,可她硬生生憋了下去,即便这丫头说的是真的,但有的是人会去收拾她。
善氏脸色亦不好,唇角压低,说话的是她女儿,被说的人有她一份,里外不是人分外难受。
“贵人跟前,休要胡言!”侯爷气急败坏,前半句话音高,越到后面越低。
虽没指名道姓,可贺南嘉听出了话外音,别在皇族傅将军面前丢人。暗替他们害臊,叫侯府丢人的恰恰就是傅将军。你们还莽足劲儿藏着掖着,殊不知早就被看作是跳梁小丑。
“二姐姐这般诬陷妹妹弟弟罢了,可大娘子和祖母也受了惊吓,难道也是被翠湖化作的厉鬼索命?”贺南茵早看出善氏脸色跟中毒似的,祖母虽不发难,可只要能让二姐姐不好过,她乐在参与,得多浇油,这火才稍的旺。
贺文岩文不行武不就,但跟风本事一绝,眼眸转到陆怀远那,于是追着阿姐的尾巴再煽煽风:“是啊,当着二姐夫大理寺少卿的面儿可要慎言,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就说不过去了。”
这厮一说,贺南嘉想起来还有个大活人陆怀远,四弟为的是让陆怀远别插嘴侯府事,她不免想笑,陆怀远绝不会为了她出手,提与不提,都不重要。
侯府内宅陆怀远知晓大致面貌,他本就烦扰嚼舌根之事,且他也认为贺南嘉那番话不该,那日在柔儿院里就无法无天,不想在侯爷、老夫人眼皮子底下也这般放肆,委实不对。但南茵文岩亦不是省油的灯,到底乡农出生,嫡庶尊卑不分,毫无规矩,他淡然:“临文向来不闻后宅事,四弟无须杞人忧天。”言罢就寻了个由头出了厅。
贺南茵、贺文岩相视,眸中促狭晒笑,二姐姐嫁了世家大族又如何,还不是不如一个童养媳。
此情此景有太多雷同在贺南嘉脑海一遍遍循环往复,挥之不去。父母不疼、夫君不爱、手足不护、她忽然明白原身为何决绝赴死。
脑中浮现前世种种,就在刚才,她似乎有点懂了被收养那日,师父就为何不让她叫:妈妈,而是师父。也许从一开始,师父就没想过当她是女儿吧。
这念头冒出来,心底滋养了千丝万缕怨愤的藤蔓,融进骨血,向四肢百骸点滴渗透,叫她生了毫不在乎的情绪,顶着众人拨乱审视的眸光,轻嗤一声:“三妹欺凌翠湖,是我指使的么?”
贺南茵看笑的脸色陡沉,被噎的花容失色的摇头欲否认。
贺南嘉不给喘息的余地,换目标继续抨击:“四弟□□翠湖,也是我指使的?”
贺文岩正喝着水,闻言喷了自己一身,抹了一嘴巴子就反驳:“我们那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哼!”前世,贺南嘉最厌恶的便是贺文岩这种人,一根烂黄瓜投胎到了有权有势的人家就乱捅,如发了情的野狗,她压住火气,还是文明用语揭短:“若真如此,你为何不向母亲要翠湖做通房丫头?等着肚子都大了,却成一尸两命!”
“那肚子里的野种不是我的!”贺文岩气急败坏跳起来,他本就是外强中干的草包,被人一激,颜面理智都抛与脑后,暴躁甩锅完这才发觉脸面都丢尽。
“都闭嘴!”侯爷爆呵一声。
贺老夫人愤愤叹气。
善氏紧绷着身子,咬紧后槽牙。
奴仆们纷纷垂首,洋装听不见。冬梅夏荷担忧地看着二姑娘,可见她面容决绝地可怕,仿若无惧一切。
贺文岩立于堂内,当觉所有眼神充满蔑笑,仿若戳着脊梁骨骂他是冤大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贺南嘉,一个不被父亲正视的丫头罢了,敢在他面前摆架子,还真把自己当个狗屁嫡女了?非得教训一二。想着他大步上前,嘴里嚣骂:“老子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
贺南嘉这会儿心若顽石不化,就想出口气说人话,完全没料到那草包会忽然暴走而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忘了反应。冬梅急急的从她劲后伸出手挡,夏荷脚步块已拦到贺文岩跟前。
刹那间,厅内人神色多变。
侯爷眼看不妙,皇族一惯看中善氏,若嘉娘被打,定会被傅琛责难。善氏愣了瞬息,想说站住却不知为何就是没说出口。贺老夫人装模作样的叫唤停下。唯独贺南茵聚精会神盯着二人越来越短的距离,满心期待阿弟那拳头狠狠砸上贺南嘉的脸。
“给老子闪开……”夏荷到底是姑娘,怎抵得住贺文岩,一下就被甩到地上去。
拳风迎面砸来,贺南视线被拳头慢慢缩小,最后只能看见肉拳,甚至感觉到对方的怒火烧上她衣衫,她被迫后靠至椅背,在善氏惊慌失措的呐喊“站住”下,她闭上眼,一双小手护在脸和颈处。然,面上的冲击气流骤然一降,紧接着是脚上狠狠一砸,似有什么庞然大物倒地的声音。
“啊——”
“父亲,有人要杀我!”
听见贺文岩杀猪般的惨叫,贺南茵拨开冬梅的手,只见贺文岩抱着左腿躺地不起,血色蔓延,染红了地面花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