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说不清楚。
何况,当时他受了伤,现在伤仍在作痛。
他必需要蔡可饥作补充。
蔡可饥道:“是。”徐无害的身份在“将军府”里一向比他为高,所以,徐无害吩咐的话,其实就是命令。
就算他救过徐无害也一样。
将军麾下,本就分际严整,合作紧密。
这就是蔡可饥和徐无害夹叙的情形。
第十三章敌手的敌手
李商一的无端之剑和惘然之剑,逼退了谭千蠢,击退了姚八分。
看李商一的剑势,就算他要剑杀了姚八分和谭千蠢,也决难非事。
可是他只击退他们。
他只是制止两人向沈虎禅下手。
这一剑的用意,显然是志不在此。
而在彼。
“彼”就是那匹马!
李商一剑势回刺,极尽“无端”之意,但又似日升月落,移动虽是以扭转乾坤,但偏又在不经意中完成,一如韶光消逝,华年侵蚀,剑风卷起落英缤纷,还响起一阵悦耳的天籁妙韵。
这一剑之风情,也到了“凄美绝楚”的地步。
这样令人心碎欲绝的一剑,不是攻向人,而是攻向马。
其间还夹杂李商一二声大喝:“出,来!”他连喝声也分开两截!
剑光过处,马也分成两截!
没有血!
没有马鸣!
只有人。
这看来比真马还要像是一匹马的“马”,竟是假马。
“马”只是虚壳。
有“人”藏匿在其中。
任何人匿伏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必定都会有些狼狈、局促、甚或衣衫不整。
然而这人英朗如故,文秀如常,潇洒有致、怡然自得,就像他是在文士雅宴中起身敬酒一般儒雅清爽。
这是一个年轻人。
两道剑眉,一对星目,彷佛蕴籍了许多风流——到底风不风流还不晓得,但看他样子,至少很自命风流。
“自命风流”这四个字是蔡可饥说的。
燕赵叫他“不妨叙述得详细一些”,他便连人的样子也一并用话“描绘”了。
坦白说,他是有些看那斯不顺眼。
——在那种紧急情境下,那人居然还可以一派舒然、悠闲自得的样子,相形之下,自己和徐无害都变得更加狼狈尴尬起来。
谁知道“自命风流”四字一出手,燕赵就一拍大腿,喝道:“好好好,‘梁四风流蔡五狂’,‘人不风流枉少年,得风流时且风流;一时风流便风流,是真名士自风流’,不改青山不解恨,梁四还是老样子!”
“梁四?”蔡可饥可愕住了。
将军只微笑咐嘱:“说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