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又问:“新官是哪里人?”
衙役说:“小子,听了别吓着!新官是国族羯人,在当朝太子爷石宣手下跑红,大号胡冲!”
王猛故意伸了伸舌头,说:“这么大人物来任职,怎么不写张布告,让郡城居民都知道消息?”
衙役说:“旧官被撤职下台,带走了他的书办。现在衙门里都是我这号老粗,谁能写布告?”
王猛说:“这是该做的事,找个人帮忙也好。”
衙役说:“你以为不想找,找谁去?能写字的人好找么?”
王猛说:“你准备纸笔墨砚,我给衙门写张布告,行不?”
“小子,‘嘴上无毛,做事不牢’,你可别哄我!”衙役斜眼瞅着王猛,边说边小跑进了衙门,觉得可能捡到了难得的便宜。
不过一刻,那衙役又来到郡衙前向王猛招手,王猛跟着他走进一间书房。里面几案桌椅、文房四宝齐备,另有一个体胖的衙吏坐在案前等待。
衙役说:“这位主事官姓隋,你可以叫隋爷。我也姓隋,你就叫隋哥。如果你真写得好布告,隋爷和我都会特别照顾你。”
王猛不再迟疑,一边磨墨铺纸,一边揣摩衙门官员心意,很快写就了如下文字:
接官布告
本郡新任郡守胡大人胡冲素来受本朝太子爷倚重,今奉
皇帝旨意,作本郡牧守,实为对本郡之最大关爱。我全郡居
民仰沐厚恩,需以最高热情于胡大人上任之日,凭击鼓为号,
夹道欢迎。
北海郡衙
“两位觉得可以吗?”王猛写好了布告,向面前两人发问。
“好!”衙役说。
“可以。”衙吏说,“看不出你小子有这般本领!以后有事,我给你方便。”
王猛说:“两位满意就行。”在心里,他觉得实现了报仇第一步,对制服剧县何县令和锡侯有了更足的信心。
隔几天,王猛知道郡府衙门接官的事已经结束,便去探看隋衙役。
“隋哥,有桩发财的事你和隋爷愿意做吗?”
三三 击鼓告官
衙役问:“有什么发财门路?”
“本郡剧县县令何慕求与继子锡侯在县城里开爽斋酒店,不算他的薪俸,光只这一项就日进斗金。要是能扳倒何慕求,岂能不发?”
“这是什么馊主意,人家县令干得红火是人家的事,你怎么扳倒?”
“隋哥,我要没把握,绝不会说。单靠你我两人恐怕力量不足,得将隋爷请出来一块商量。”
那衙役按王猛的话将隋主事找到一起,王猛就说:“二位衙官,剧县的何慕求虽是县令,实际却和朝廷阳奉阴违。他与继子开爽斋酒店,暗中捕杀禽兽无数,属于犯兽的首恶,不过仗恃权势,无人敢惹。他的罪行若被郡守大人知道,一定要惩办,是不是?”
“是倒是,可他那罪行怎么教郡守大人知道?我们天天守在郡府衙门,有何依据向郡守大人说明?”隋衙吏说。
“不是要两位向郡守大人直说,那样的确不会有效。来日由我去衙门前击鼓告官,控告何慕求。只请两位从中调停,不要让人因为是告官就阻止。到了郡守大人面前,也请多说好话,让他派人同我去查实,找到确凿证据,何慕求肯定扳倒。
“扳倒了何慕求,隋爷呢,运气好就可能当剧县县令,隋哥少说也可兼职爽斋酒店店主。这不比守在郡衙门口吹凉风强?”
王猛这番话教隋衙役心头作痒,跟着说:“小子,事情办成了我隋哥和你合作开店,我还在衙门当差,你是专职掌柜,除开交给隋爷的一份,剩下的利息我们对分,好吧!”
王猛笑笑说:“办成了大事,那些都容易商量。”
三人计划妥当,行动更顺利。次日王猛在衙前击鼓,果然无人阻拦,很快被带到新郡守胡冲面前。
“那告状的,你知道吗,你敲的是告官鼓!刁民诬告上官,按我们后赵国法,是要腰斩的。”胡冲坐在堂上开始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