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看着他,莫名吞咽了唾沫,道:“嗯,回来了。”
嬴政往旁让了让,邀请他:“同我一起?”
秦政于是在他身旁躺下。
躺下才想起来反省自己为何如此悠闲,于是问他:“你可知今日变故?”
“我知。”嬴政懒懒道。
他才小睡了小半个时辰,被扰了清梦,说话时调子都有些拖着。
秦政转身俯卧,又半撑起身,捞了他的一缕发来,道:“你也太过不在意了。”
“要我在意什么?”嬴政于是问他。
秦政尚未登王,主动权不在他们这方,嬴政就是想成事,都没有权力和立场。
而近来发生的这些事,对于嬴政来说无异于记忆复苏,日子过下来,多是意料之中,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
秦政给他编小辫子,一边道:“在意联军攻秦。”
“函谷关乃佑秦之天险,”嬴政扫了眼秦政作乱的手,却也放任:“若是强攻,各国必有损伤,而谁损谁伤,五国各有私心。”
“他们会内讧。”秦政接道。
“是,”嬴政揉揉他的脑袋,道:“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惧。”
秦政给他编完一条,又捞了另一缕发,道:“父王今日在朝臣面前呕血,也不知会在前朝掀起怎样的风雨。”
这三年来,嬴子楚的身体状况朝中人周知,经了这遭,更是很难让人不多想。
臣子们最会看势而动,嬴政道:“过不久,或许就有朝臣来向你示好。”
秦政心中有些猜测,却还是顺嘴问:“为何?”
嬴政丝毫没有掩饰:“新君将……”
“嘘!”秦政捂住了他的嘴,赶忙阻止:“你且莫要胡说。”
“你心中不也如此想?”嬴政笑问。
秦政确实这样想过,但有些事心中想,却万万不能言明,于是道:“祸从口出。”
“嗯。”既然他不想再多说,嬴政也不再提,略微颔首,见秦政已经给他编了三条辫子,问道:“编这个作甚?”
“好看。”秦政随口道。
实则是他心中想着事,手头也闲不下来,于是拿他的发丝做了消遣。
“好看?”嬴政轻易看出来他藏着心事,却没点破,而是换了种方式,问:“今日去大王殿中,可有何所见?”
虽是这样问,嬴政却能猜到大体。
概是秦政发现了吕不韦和赵姬的那档事,震惊又不敢信,想说却找不到合适开口的时机。
经他这么一问,秦政果然与他道来。
说完他所见,总结道:“我有些直觉,母后与吕相之间或许有些……”
秦政话没说完。
嬴政于是道:“嗯,怕是如你所想。”
“他们为何要这样?”秦政稍有些寒心。
赵姬是他母后,就算是顾及他,也不该在嬴子楚还在世的时候就去私通他人。
何况私通的还是当今秦国丞相。
若是父王真的时日无多,届时他即位,又该如何去看待他二人的关系?
嬴政却道:“不止是他们,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己身利益为先。”
说着,引导秦政去想当今堪称复杂的局势:“你且看这三年来的朝堂。”
他道:“其先是外姓宗族。”
自秦政被立太子以来,华阳太后自觉楚宗室又是扶持当今秦王上位,嫡长子秦政也是她做主接回秦国,现任国君与下任国君都归楚系,自然是大权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