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翦,你又错了」。
就在这时,一支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的金色小箭,以极快的速度奔袭而来,穿过了他颈间最为脆弱的地方。
仿佛正是因这一瞬间的犹豫,晋王终究败北了。
可李暕并不知,在他精心谋划了许久的一击必杀和重重包围之外,东宫的兵马正潜藏着等待号令,而大梁金吾卫亦隐在暗处,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切。
他的动手,从来都只是太子殿下的「请君入瓮」。
除此之外,它更是李暻正在下的棋局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而东宫的目的,并不单单是除掉他这个唯一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圣人的行径越发偏离正轨,是时候,取而代之了。
玄武门外的杀伐之音逐渐消弭于无声,太子左内率陈昶冲到还未展开的团拜会宴席之上,高声向最高之位的人禀报道:
“晋王叛乱,殿下派我等来护卫圣人安全。”
圣人见来人满身是血,更是手持长刀,却未被近旁任何一个千牛卫阻拦,便猜到这满长安,乃至太极宫中,太子到底已经手握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兵权。
他朝座下看去,提声向今日前来赴宴的朝中重臣,问道:
“这可如何是好?”
然满座之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应声。
圣人低笑一声,自知大势已去,没有任何拖延,便当即下令:
“自今军国庶事,无大小悉委,太子处决,然后闻奏。”
今日所谓的「叛乱」,显然亦被包含在内。
与此同时,遵照殿下吩咐,已经将浑身上下能看得到的所有血迹全部冲洗干净的长赢,匆匆赶回了东宫。
崔稚晚此刻正立于被兵卫围得密不透风的承恩殿廊下。
雪花一片片飘落,她伸手接住了一朵,而后,静静看着它在手心之中慢慢融化。
“娘子,殿下无事,晋王已伏诛。”
“伏诛?”崔稚晚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而后才开口问道:“是……殿下?”
到底是亲兄弟,若是李暻亲手做了如此血腥的了断,不知此后是否会如她一般,日日被噩梦侵扰。
崔稚晚不由担忧起来。
长赢却摇头,回禀道:“是薛良娣。”
闻言,太子妃愣了一瞬。
她忽然想起,从前良娣「犯错」被关禁闭之时,李暻曾同她说:
“薛玉珂不是宫中养着的狸奴,她是藏着獠牙的狼崽,时刻在找寻着可以撕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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